入成都后,邱彩赶忙去将首级献上,核验功劳后,与巡抚的会面安排在三日后。
闲来无事,冯止便在成都逛了起来,这个地方自己得熟悉透才行,毕竟打算将这里作为自己的根据地,如此繁华的地方坚决不能让他毁于张献忠之手。
当下住在西门附近,一路向南走去,先是路过三皇庙,接着是梵安寺,最后在草堂门前停步。
草堂正是着名大诗人杜甫流寓成都时的住所,当时安史之乱起,杜甫辗转千里来此,在他的长期流浪生涯中算是具有着特殊意义。
迈入工部祠,冯止便便看到了杜甫像,听到旁边一个年轻人略带酒气,醉醺醺感慨道:
“这石像都要四十年了,可惜当年杜工部能见郭李复两京,平安史胡虏,不知今日还能不能见到复辽东,平建奴,唉。”
那人拜完杜甫后就要出门去,冯止先一步拦在他面前,开口说道:“兄台留步,祖帅为国悍边十余年,洪总督现已督师蓟辽,难道还守不住辽东?”
张兴川皱眉此人如此无礼拦住自己,听到冯止的话语后嗤笑出来:“祖帅守边是辛苦,可也滋润,他的宅子修建的如同王府一般,寻常哪个将领能做到?
洪总督是有几分本事的,但若想守住辽东也不易。”
冯止没想到此人判断的还很准确,可见也是有一番见识,被嗤笑也也没有不悦,反而恭敬抱拳说道:“在下冯止,说实话与兄台所见略同,不知尊姓大名?”
张兴川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回礼说道:“在下张兴川,原来你就是那个砍了闯食王头颅的衙役,真是厉害,摇黄这些贼人最近也不敢南下觊觎成都了。”
冯止没想到自己名字传的还挺快,张兴川继续问道:“冯兄入成都没去叙功,反而来这杜工部的草堂,也是来祭拜的吗?”
冯止其实就是闲逛到此,但听到这句话也顺杆说道:“正是来此缅怀,当年安史之乱爆发,将有郭李,相有长源,再有颜平原,张睢阳,杜工部幸也不幸。”
张兴川也是深表赞同,仿佛找到知音说道:“当年祖父入川后,来拜过杜工部,后来祖父援辽每日必读工部诗集,如今我也有了这个习惯,特来此祭拜。
希望我大明能多出些名将一扭这山河的颓势,哪知洛阳、襄阳接连被攻克,二藩陷落,实在是令人唏嘘,待到下次流贼再入川时,成都府守不守得住尚未可知。
可惜我手中没兵,不能像冯兄一般上战场杀敌报国,只能当一个落魄书生,就着酒,读些祖父留下的书来解我胸中之闷。”
说完,张兴川走到门口,抱起酒坛来想再饮一口。
冯止有些唏嘘说道:“怪不得张兄对辽东如此熟稔,原来祖父曾援辽,想必是他老人家告诉的,当年那些老兵能回川地终老也是个幸事。”
张兴川再饮口酒,打着酒嗝大声说道:“我倒宁愿不要这个什么千户,只想让他老人家活着回来,告诉你也无妨,祖父乃万历三十二年武状元张神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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