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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具是前几日宁彦赏赐给她的琉璃盏,算不上多名贵,但是是她所有物品中最值钱的东西。
瞿绾眉见到梅落前来并不意外,让玉瑶去奉茶。
梅落扭着小腰肢,朝她行礼道:“二少奶奶,今日您替婢子赶走家母,婢子心存感激,所以特地来答谢二少奶奶。”
说罢,让身后的女使将那套琉璃盏端来。
琉璃盏的确好看,在灯光下五彩斑斓,要是拿去卖,估计够吃三月佳肴。
瞿绾眉没有收,轻声婉拒:“罢了,我说过,那日我没想要帮你。”
这时玉瑶端来两杯茶,还未上前,梅落便极其殷勤地大步起身,端过其中一盏茶,来到瞿绾眉身侧毕恭毕敬奉上:“二少奶奶,请喝茶。”
妾室给正室端茶,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不过就在刚才那一刹那,梅落已经将指甲里的毒粉,偷偷放进瞿绾眉的茶杯里。
她不愧是宁老夫人的人,一套动作下来,行如流水,面不改色,瞿绾眉要不是一早就知道她会下毒,估计也察觉不出分毫。
瞿绾眉垂眸看着茶盏,迟迟未接。
梅落躬着身子,忐忑等待,她面颊如往日红润,但后背的亵衣早已汗湿,若是换做从前,她能毫不犹豫地给瞿绾眉下毒,可是不知为何,她从进门开始,脑海里都是瞿绾眉那日跟她说过的话。
尤其还在胸口那锭银子,无时无刻都在烫灼着她。
如果说宣国公宁府是一座堆满尸骨的囚笼,那瞿绾眉就是那唯一能打开牢锁的钥匙。
瞿绾眉收回目光,假装没有发现她下毒,慢悠悠接过茶盏:“若是无事,你回去吧,夜里,二少爷还要招你伺候。”
梅落将头埋得低低,双手僵在远处,余光时不时瞟向瞿绾眉正要端起的茶盏。
瞿绾眉故意将手一顿,朝她问:“梅姨娘,你怎么了?”
梅落听到她的唤声,原本还有所顾及的心犹如石惊千浪,彻底被打破,猛地抬头道:“二少奶奶!”
瞿绾眉闻声手一颤,茶盏里的茶险些荡出来。
就在她正要抬眸问话时,梅落突然冲上前来,匆匆夺走她手中的茶盏,将里头茶哗啦全倒进一旁的盆栽里。
“呀!梅姨娘,你这是作甚?”玉瑶赶紧冲来叫住她。
瞿绾眉连忙朝玉瑶使了眼色。
玉瑶立刻明白她的意思,走到门口地将门窗齐齐关好。
瞿绾眉瞥了一眼身旁被倒掉的茶水,朝梅落冷声问:“说吧,这是为何?”
梅落眼睛红红,扑通一声跪地道:“二少奶奶,这茶不能喝!”
瞿绾眉问:“为什么不能喝?”
梅落使劲咬着下唇,声音带着哭腔道:“这茶里有毒......”
玉瑶大骇,弯腰捡起地上的茶盏看了又看。
毒无色无味,旁人根本就瞧不出来。
“你这个黑心的,竟敢给我们小姐下毒!”玉瑶怒目而视朝她厉色训斥。
梅落身子一哆嗦,弯下腰朝瞿绾眉重重磕了一个响头:“二少奶奶,婢子也别无他法,老夫人要我这般做,我只能这么做。”
瞿绾眉拦下玉瑶,朝她问:“既然已经下毒,那为何又要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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