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猪惧内这个称号倒也名副其实。
朱俊浽养猪是把好手,要技术有技术,要力气有力气,能吃苦耐劳,所以这几年养猪赚了不少钱,猪圈的规模也从一个发展成了五个,头数从开始的五头变成了现在的二十多头。
有人说,一个人做某个职业时间长了,性格就会潜移默化的受该职业的因素影响。比如长期卖鱼的,眼睛就会渐渐变得像鱼一样呆滞,变成“死鱼眼”。也许这句话是有道理的,朱俊浽就是个很好的印证。
朱俊浽这个养猪好手,对家庭的管理,却连对猪的管理十分之一能力都没有,性格变得越来越像猪八戒,懦弱木讷,呆呆傻傻,最喜欢呆的两个地方一个是猪圈,另一个就是被窝里。
他不喜欢人际往来,基本上就是个养猪机器,家里的大事小节,都是他老婆单桥花当家做主。
说起他老婆单桥花,那可是个典型的乡下悍妇,一米七多高的身材,大手大脚大脸盘子,膘肥体壮膀阔腰圆,走路的步子就像地震似的,说话声如洪钟,骂起人来那更是像极了狮吼功。
与朱俊浽的木讷性格截然相反,单桥花性格暴躁泼辣,在周围村里那也是赫赫有名,没出嫁的时候已是骂遍群村无敌手,骂街神功首屈一指,登峰造极。
除了这些之外,关于这对邻居夫妇眉雨所了解到的还有一点就是——不太孝敬。
朱俊浽还有个老爹,今年73岁了,偏瘫瘫在床上起不来,还有点老年痴呆,不知道朱俊浽这个亲儿子对亲爹的感觉是怎样的,反正在儿媳妇单桥花看来,老人就是个累赘,以前老人没生病的时候就没给过什么好脸色,现在老人身子骨不行了,就更是厌恶的不得了。
开始的时候老人自己还有间小土屋住着,后来年久失修,夏天下大雨的时候被冲塌了,老人万幸没被砸死,只能住进了朱俊浽家。
朱俊浽其实还有个弟弟叫朱俊昌,不过去了别村做了上门女婿,是个性格和朱俊浽差不多的孬货,再加上身份问题,也不方便将老爹接过去,心有余力不足。
所以,老人别无选择,朱俊浽夫妇也无可推脱,只能让老人住进来。
老人来了后单桥花嫌脏,让老人住进东屋,和放猪饲料的屋挨一块,睡的是硬邦邦的木板床,冬天没有火炉夏天没有风扇,而且单桥花一次饭一次水都没给老人送过,平时就朱俊浽给送点吃喝过去,勉强维持着老人的温饱。
而现在的这次争吵……
从他们的争吵中,眉雨很快了解了事情的大概:最近单桥花以猪饲料没地方储存为由,竟然让老人住进了猪圈旁边的土坯房里!整天和臭气熏天的猪圈为邻。
这间土坯房原先是放置养猪喂猪、以及清理猪圈的工具用的,外墙和内墙都没有装饰,直接裸露着一块块的土坯,像这种带有原始风味的建筑,在当今世界已属罕见,而现在,单桥花却将它当做了一个70多岁体弱多病,生活不能自理的老人居住。
对此左邻右舍们,村民们,甚至周围村子里的人都摇头叹息,不过却也无可奈何,毕竟这也不是犯法,而且是人家的家事,外人不好多嘴。
朱俊浽的弟弟朱俊昌今儿回家,看到老父亲竟然住在猪圈旁边的土坯房里,墙连层泥皮都没上,撒风漏气,土地面坑坑洼洼的潮湿不堪,更要命的是猪圈里的臭味熏天,这那里是人住的地方?!
朱俊昌心生不忍,就和哥嫂二人说了几句,结果双方就争吵起来,最后升级为街头对骂进而拳脚相向……
单桥花嗓门够大,口齿伶俐,笨嘴笨舌的朱俊昌哪是对手?而且他又不能接老人去自己那,所以心中发虚,很快就败下阵来,在嫂子狗血淋头般的痛骂声中灰溜溜的逃走。
就这样单桥花还不罢休,双手叉着腰从家门口一直骂到村口,骂到看不见朱俊昌人影儿了,才意犹未尽的以胜利者的姿态高调回家。
她那高亢嘹亮的骂声,那不堪入耳的词句,在整个北雁村上空长久的飘荡着。
眉雨被这骂声扰得心烦意乱,最后不得不戴上耳机,让手机里的歌声来让自己恢复平静。
这样的女人……
真的是可恶至极。
也许该做点什么,让她明白孝这个字的含义。
眉雨双手枕在脑后,仰躺在屋脊上,当视线再次瞄向天空的时候,看到的不再是蓝天白云,视线里晃动着的,只剩下单桥花那丑恶扭曲的嘴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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