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她有,妈妈那边也有,课表一出来贝诗媞就发给妈妈了——这也是妈妈要求的。
“你知道今天晚上要上课,你昨天就可以提前告诉我,或者你上课之前告诉我一声也行,而不是让我和你爸在这边白等你这么久,眼巴巴地等这么久。从这就可以看得出来,你就是没把我和你爸放在心上,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贝诗媞咬着唇红着眼眶没吭声。
“怎么不说话?心里不舒服了是不是?妈妈说的又让你不服气了是不是?”
“没有的,对不起妈妈,我知道错了。”贝诗媞忍着浑身的战栗,强压着声音里的哽咽。
过了一会,她强压下所有的情绪,尽量平和地聆听母亲的教诲。
母亲似乎满意了些,态度稍有缓和,询问起她今天的功课。
“你说美术基础其实就是素描课是吧?那老师有没有夸你?”
“……没有。”
“没有?”妈妈的声音微微冷了下来:“那老师夸了谁?”
“我舍友,还有一个男生。”
“你舍友?哪个?”
“沙……沙小貂。”
好不容易有所缓和的气氛又徒然降至到冰点,贝诗媞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在闷热的夏夜里手脚发冷。
停顿了几秒,她听见妈妈说:“沙小貂,就是那个特别没礼貌没教养的女孩子啊,那这人还比你有本事啊。”
贝诗媞呼吸滞住,喘不上气来,用力闭了闭眼,拳头攥得死紧。
妈妈的声音还在继续:“诗媞啊,你争气点,那样的人都能得到老师的认可,你更不会有什么问题。还有啊,平时不要跟这种女孩走得太近,妈妈看人准着呢,这样的人没素质也没品德,你们同宿舍你可要注意着她点,防着她点。”
贝诗媞满腔怒火被冰封住破不出来,所有想反驳的话语都堵在喉间。
“你要知道妈妈爸爸有多爱你,每天要为你操多少心。要不是你不争气,成绩够不上厦城的美院,也不用跑到福城去读书,爸爸妈妈每天都看不见你,也不知道你每天能不能好好照顾自己。”
没有你们,我好着呢。
“你太单纯了,不要太容易相信别人,让我们担心。”
与她们相处比你们好太多!
……
电话终于挂断后,贝诗媞背靠着墙壁,放软了自己瘫坐在地上,两眼无神地看着地面发呆。
过了一会儿,她收拾好心情,重新拾起温婉的浅笑,走回宿舍。
贝诗媞走到四楼才想起自己没带钥匙,但很快,她就看见402的宿舍大敞着门,暖黄的灯光照射出柔和的区域。
已经很晚了,今天这么高强度的课程,大家这么累了,这个时间点她们都该睡了。
但她们为她留了门。
贝诗媞心尖发颤,方才无论多么压抑都没流出的泪水瞬间破防,贝诗媞不受控地发出一声突兀的泣声,惊动了深夜中的寂静无声。
杜子娥寻着哭声冲出时,贝诗媞已蹲在地上哭成了泪人。
“怎、怎么了——”杜子娥声音都劈了,贝诗媞哭得不能自已,完全无法控制,401的门打开,邢开言见此一愣:“失恋了吗?”
杜子娥顾不上旁的,想着不能让更多的人看见,忙将哭得虚脱的贝诗媞强行从地上拉起来搀着往宿舍拖,一边冲邢开言道歉:“实在对不起啊,她……呃家里的事情,别乱传,她单身哪来的失恋。”
真亏杜子娥这种时候还能想着帮贝诗媞辟谣。
贝诗媞一进门,抬眼就见沙小貂慌张地从床上下来:“贝贝你没事吧!”
沙小貂下床梯下得太急,吧字还没收声,脚下踩空,整个人摔下来。
嘭!
杜子娥忘了关门,目瞪口呆,贝诗媞也吓得瞬间止了哭。
听见响动胡乱冲洗完身上泡沫的谭琴猛地打开厕所门跑来:“怎么了!?”
沙小貂崴了脚,疼得整个人都懵了,邢开言在门口张望:“需要帮忙吗?”
“不需要,谢谢。”杜子娥回过神来忙要关门,“不好意思啊吵到你们了,我关门了。”
邢开言识趣地点头走开,门关上。
谭琴将沙小貂扶到椅子上,贝诗媞眼睛红红地打着哭嗝蹲下来看她的脚踝:“对、对不起,都是我害的。”
沙小貂有些头晕想吐,闻言忙忍着不适道:“什么啊,是我自己摔倒的,哪里是你害的了,你别这么想啊。”
杜子娥见沙小貂脚踝渐渐浮现出红肿之态,无措道:“怎么办,怎么处理啊,热敷还是冷敷啊。”
谭琴果断道:“冷敷,但我们没有冷敷袋也没有冰块,楼下有自助饮料机,马上去买一瓶上来。”
“好,我去。”杜子娥忙拿了手机开门跑出去。
贝诗媞低垂着头蹲在一旁盯着沙小貂的脚,觉得自己糟糕透了。
谭琴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贝诗媞的头:“别乱想,你没有任何问题。”
“对啊,我自己太笨了,又不是第一次这样摔倒了,常规操作啦,不要大惊小怪的。”沙小貂语气轻快,抬手拍了拍贝诗媞的肩膀:“嘿姑娘,别垂头丧气的。”
贝诗媞勉强笑了笑,吸吸鼻子抬头看沙小貂,眼眶又红了。
她又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了,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哽咽。
谭琴一把抱住贝诗媞,将哭得一抽一抽的女孩用力拥进怀里,安抚地拍着她的后背,一下又一下。
“哭吧,我们陪着你。”
沙小貂让贝诗媞整得也想哭了,一下子泛起泪花,带着哭腔说:“对,哭吧,我们陪你哭。”
片刻后,沙小貂哭着瞪视谭琴,不满地控诉:“你怎么还没哭!”
谭琴:“……”
恕我哭不出来。
杜子娥匆匆忙忙买了瓶冰水跑上来,喘着粗气一进门就傻眼问谭琴:“怎么她两都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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