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髦笑着说道:“这三公之内,还有个太尉是空着的,我想,这次大概是要轮到王公来担任三公了。”
“我这位启蒙老师啊,对我如今的老师很是厌恶,总是觉得自己的学问被盗取。”
“我实在不知道,等他到来之后,又会出现什么样的变化啊。”
曹髦的意思很明白,我也不知道他来洛阳后会站在谁哪边,但是肯定不会站在王祥这边。
郑袤的脸色变得更加愁苦了。
曹髦拉着他的手,认真的说道:“郑公啊,往后还是要多将心思放在经典上,这经典才是立身之本啊,您举荐的人很多,这些被举荐的人,不都是因为经典方才被您看重吗?”
“这庙堂内的事情啊,朕窃以为,实在不好参与。”
郑袤已经知道皇帝为什么会召自己过来了,他严肃的说道:“臣知道了,往后臣就认真钻研经典,请陛下放心。”
“您是个适合担任吏部尚书的人啊,可惜。”
曹髦摇着头,“我也知道您的难处,您为什么不找尚书令,跟着他去学习经典呢?”
“尚书令的经典造诣那也是天下皆知的。”
郑袤站起身来,“臣受教。”
曹髦笑呵呵的送走了郑袤。
王祥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在刚刚见到他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将他当作假想敌了吧。
他现在就可以让王祥失去两大九卿的相助,只是,曹髦如今只是离间了一下,没有真的将陈骞送到西北,也没有让郑袤暂时辞官离去,这已经是很给王祥面子了。
甚至,不只是这两位。
曹髦再次让张华外出。
而这一次,张华却是带回了王经。
这位新任司隶校尉,如今跟在王祥的身边,原因很简单,他受过崔家的恩德,而崔赞是支持王祥的,因此他来到庙堂后,就站在了王祥这边。
至于司马家,他们在尚书台的实力不够强盛,司马昭又不在这里,无法拉拢。
这是曹髦第一次见到王经。
王经给曹髦的第一印象十分不错,他跟庙堂里的群臣不一样,他的皮肤黝黑,看起来很粗糙,没有那些名士们的秀气,贵气。
他看起来很是普通,很像当初元城里的那些人。
在曹髦打量着王经的时候,王经也在打量着面前的皇帝。
王经对这位少年天子的印象同样很不错,在他还没有到达洛阳的时候,就听说了皇帝的很多事情。
待在洛阳的这段时日里,他更是真正见识到了皇帝的能力。
他并不知道皇帝为什么会召见自己,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过来。
曹髦看向他的眼神变得愈发明亮。
忽然,他站起身来,朝着王经附身就要行礼。
王经大惊,急忙避开。
“陛下您这是”
“先有权臣当政,祸乱庙堂,如今奸贼四起,争权夺利,聚集在一起,商谈着要如何谋害朕。”
“道貌岸然,贪婪无耻。”
“朕召见了很多大臣,想要让他们辅佐朕,对付这些奸贼。”
“只是这些大臣得知被我召见,惶恐不已,不敢靠近,除却原先的旧识,竟没有一个人愿意前来,您是唯一接到诏令后就来拜见朕的大臣了。”
王经沉默了下来。
“庙堂里还是有忠臣的,朕道不孤也!”
“陛下臣惭愧,不敢当。”
王经的脸色很是为难,王经是个有道德的人,他有匡扶天下的志向,也有忠君的信念。
他并不怕投奔皇帝,也不怕死。
他所担心的,是帮不上这位年轻的皇帝,他怕会辜负皇帝的信任。
王经的才能并不算太强,无法跟钟会陈骞这样的人媲美,他知道皇帝的困境,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帮助皇帝。
曹髦拉住了他的手,“王公,当今群臣的野心,连路上的行人都知道。”
“我不能坐等被废黜的耻辱,今日我想亲自与你们一起出去讨伐群臣。”
王经抬起头来,赶忙说道:“陛下,古代的鲁昭公因为不能忍受季氏的专权,讨伐失败而出走,丢掉了国家,为天下人所耻笑。”
“如今大权掌握在尚书台,群臣互相勾结,号令天下,而您身边的力量却十分的薄弱,如羊祜等人,即使愿意为您出征,也无法调动军队去进攻诸多大臣的府邸!”
“陛下现在急着去做这些事情,不是治病,而是要将疾病变得更加严重!后果难以预测!”
“请您多加忍耐,我们可以认真商谈这件事!”
曹髦忽然笑了起来,他低下头来,看着面前这苦苦哀求的大臣。
“好。”
“我听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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