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闻着略带腥味的泥土气息,模糊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时候,自己父亲曾在秦淮宴游,来往的宾客足有数百人,那时候的自己,无论如何想不到会有今天这样耻辱的死法。
身后开始响起凌乱的马蹄声。
陈昕抬起头来试图站起身子,尽管累的眼前发黑,但他还是不愿意跪在在地上被人砍死。
这一刻,除了那渐渐迫近的马蹄声,世界都开始安静下来。
马蹄声起初零碎稀疏,接着,开始像面前秦淮的水声一样浩大起来,滚滚擦过他的身边!
陈昕猛然睁开眼睛,看见一队队打着梁字旗号的骑兵纵马越过身边,渐渐重新组成队形,而那两个追逐戏弄他的叛军哨骑,早已被弓箭射杀。
他扑通一声坐下,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一匹马来到他身前,马背上坐着一个年轻人,穿着一身将军的甲胄,面容温和:“你是什么人?”
陈昕看见这人身边至少有几百名骑兵随行,又气度不凡,自然以为是出来领兵的世家子弟。
而自陈庆之之后,陈家也算是能和其他世家说上话了,陈昕觉得碰到了世家子弟,对方又打着梁军的旗号,便不再隐藏身份。
“在下名叫陈昕,现为朝中云骑将军,前几日在建康城前兵败,隐姓埋名至此,今日幸遇搭救,不知尊兄姓名?”
搭救他的,自然是带兵来秦淮两岸拐骗...
错,是来秦淮河附近征募兵员的朝廷“将军”陈凉。
他看了一眼面色漆黑的陈昕,觉得这名字熟悉,仔细思索一番才恍然大悟。
陈昕?
他老子是陈庆之的那个?
这家伙,其实不光是凭借他老子才出名的,他自己本身也相当有本事,而且眼下看这样子,似乎正是落难的时候?
陈凉暗喜。
这人算是真真正正知道用兵的,平时倒可以多向他请教一些军中的事情,陈凉也知道自己斤两,更何况陈昕也是出身世家,不一定看得上他。
他退而求其次,只求这些日子能让这人好好帮助他就行了。
念头至此,陈凉当即露出笑容,让士卒把之前那两个叛军哨骑的马牵来,又让人替他解下身上的甲胄,要把自己穿着的盔甲给陈昕佩戴。
“尊兄不可!”
陈昕又是惊讶又是感动,特别是这两天接连吃瘪连顿饱饭都没混到的时节,就有这么一个陌生人,自己仅仅跟他说了名字和出身,对方身为一军主将,竟然就如此厚待他!
“陈兄不必客气,在下与你同姓,我叫陈凉。”陈凉不顾陈昕拒绝,让人把盔甲替他换上。
反正旁边有多余的几套盔甲备用,到时候再穿上就行了。
你问大军出行,为什么要带多余的盔甲?
陈凉这次出来也没使用降临卡,心里没有安全感,特意让人多带了几套盔甲,想在身上多穿几套,免得被冷箭射杀。
只是,不过走了几步,他就累地喘不上气,不得不脱了,只穿上一套盔甲前进。
行军不能耽搁,陈凉让陈昕跟在身边,自己取出干粮和水囊递给陈昕,后者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和陈凉谈话。
军队前进不到半里路,两人就以兄弟相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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