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战,会很轻松。
陈凉则是:
他知道邵陵王骗了自己,但还是决定要去,因为这是一个很好的、甚至是名正言顺能夺下京口的机会。
但他做好了十足的准备,甚至不惜和邵陵王手下的梁军打一场硬仗。
别看陈凉现在占据着两州土地,兵力勉勉强强可以说是过万了,但其中也有不少水分,真正能打的,也只有南山营那小几千人。
更何况,现在的南梁,依旧只是建康一带动乱比较严重,其他地方,大多还是由各自藩王好好镇守着。
世家和宗室的基本盘,可以说都还在,大家的底气都还有。
倒霉的无非是那些本家都在京口的家族。
因此,哪怕陈凉几次大捷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但大家的反应差不多仍旧是这样:
听说北边有个叫陈凉的,好像赢了侯景几次?
哦,原来只是跟侯景的部将打了几场啊。
那他是什么出身?
黔首。
哦了一声,
就没下文了。
顶多是像湘东王萧绎那样,打发个小吏,带些礼物去招揽陈凉,那就已经算是看得起你了。
小家族只能随波逐流,
中等的家族也好看看形式站站队,喊一声起风啦!
而大世家大家族,就是有那种能掌控一切的自信。
南朝换了三代,就算上任的皇帝再英明神武,不也还要靠着他们来安定朝廷和民间?
甚至是前秦入侵的那时候,若是没了谢家,你晋军怎么在淝水击败苻坚?
所以,看不起陈凉,再正常不过了。
“报!”
下午时分,邵陵王正看着水面的冰层,心想陈凉究竟什么时候才来的时候,外面响起了一连串的脚步声。
“报!江边发现了一支兵马,人数约有二千,是,是陈字旗号!已经在江边扎营埋锅,似乎要驻扎在那儿了。”
“来了!”邵陵王眼睛一亮,他站起来,兴奋道:
“传孤号令,让全军......”
“大王莫要急躁。”
身旁的副将连忙道:
“这几日天气忽然愈发寒冷,江面冰层坚固,船只难以破开,如今只是寻见了陈凉部的踪迹,彼军还未到京口,何须太急?”
“但眼下,正是一个机会...”
邵陵王听见副将的劝阻,又有些迟疑道:
“若是将其放入城中,而后趁夜杀他,未免落人口实,陈凉这匹夫才破了魏军,却又不明不白死在了城中,难免会被人说些什么。”
“嗯,也罢,让将士们连夜凿兵,开出一条路来,将船只停泊到岸边,伺机而动。”
邵陵王看向外面,慨叹一声:
“兵者,诡道也,孤的手段,终究还是下作了些。呵,那陈凉不肯为我所用,倒有些可惜他的本事了...”
“大王仁慈。”
明天的日出,等一次要一天。
最圆的月亮,等一次要一个月。
邵陵王犯蠢的时候,几乎不需要等。
深夜的时候,冰层上发出咔哧咔哧的声音,但由于天气寒冷,原本单薄的冰层被冻得结结实实,等于是成为了一条天然的桥梁。
辛枚领着一支兵马仍旧驻扎在岸边,作为一支疑兵。
而且若是发现了邵陵王军队的踪迹,辛枚也依旧要发挥其作用,尽可能地让邵陵王误以为辛枚带领的那两千人就是陈凉的主力。
而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京口的战报必然已经到了他的面前,届时,他必然又会心急火燎地率军拼命往回赶。
大军过江后,在岸边暂时驻扎休息。
亲兵烧了一锅热水,替陈凉沏了一杯热茶。
陈凉举起茶杯,看向身旁的吕康,道:
“一起喝一杯,暖暖身子。”
“多谢将军。”
吕康仍是有些局促。
他亲眼见证了陈凉在短短几个月内从一个运粮的辅兵崛起为已经占据两州之地的将军。
这个过程,比任何许诺、任何钱财都更吸引人。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或许世上真的有那种横空出世的人,有天大的本事。
荣华富贵,对他们而言,真的只是唾手可得的东西。
吕康也不是说期盼自己将来能混成什么样子,但他觉得,若是能始终跟在陈凉身边,一个衣锦还乡,还是能混到的吧。
他看了陈凉一眼,鼓起勇气问道:
“将军,咱们现在四处交战,会不会......”
“现在打的四方太平,才好慢慢发展。”
“可是,南山营的弟兄们,终究也是要休息的......”
“放心,我是有数的。只不过...”
陈凉抿了一口热水,说道:
“我确实有些贪了,等拿下京口,咱们就可以歇一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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