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屉里,一直珍藏到现在。现在拿出来看,头脑中还能马上回忆起当初买五彩线时的开心激动心情。尤莉悦手里拿着红线左看右看,最后依依不舍地把它装到袋子里,放回抽屉。
在放回红线的时候,尤莉悦竟然在抽屉的角落里看到了自己珍藏的另一个珍贵礼物。这是一个普通小盒子装着的半截香烟,那是慕知孴去西安的时候,尤莉悦因为太过于思念,就在慕知孴的办公室里捡到的这支没有吸完的半截香烟,被她当初如获至宝地珍藏着。
尤莉悦轻轻地拿出这半截香烟,放到鼻子底下嗅了嗅,那股烟草的香味瞬间弥漫了她全身,那就是慕知孴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烟草的味道。这种味道太亲切了,这种味道太好闻了,这种味道太熟悉了,每次他们俩拥抱的时候,尤莉悦都会嗅到慕知孴身上那股淡淡的烟草味。在她亲吻慕知孴的脖子、脸、鼻子,还有眼睛的时候,都能闻到那股脉脉的烟草气息,这种气息让她血脉喷张,情迷意离,这种味道已经深深地镌刻在了她的内心里,流淌在她的血液里,镶嵌在她的骨子里。这种烟草的香味对于尤莉悦来说,简直胜过世间所有化妆品的味道,是那样的甘甜清冽,是那样的暗香扑鼻,这味道太让她痴迷了,她竟然陶醉了。
尤莉悦手里拿着这半根香烟,眼睛盯盯地看着过滤嘴,这不正是慕知孴曾经轻轻地放到嘴唇上吮吸过的过滤嘴吗?如果自己也能够吮吸一下,那是不是相当于两个人接吻了呢?想到这里,她竟然不自觉地吮吸了一下过滤嘴,这个过滤嘴上一定会残留慕知孴的唇痕,香烟上一定会留有他的指痕,这种最亲密的接触,太让尤莉悦满足了。她不禁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嗅了好一阵子,尤莉悦终于从这种迷人的气味中走出来,从慕知孴的思念中走出来,依依不舍地将这个半截香烟送回盒子里,十分小心地珍藏在抽屉角落,期待着下次再去欣赏。
看完了这些礼物,尤莉悦满足地躺在座椅上,轻轻地闭上了眼睛。记忆里还在回味着紫檀木书签的清香味,半支香烟的烟草味,更有的是慕知孴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是那样的迷人,是那样的吸引人。尤莉悦的记忆里是那样的舒服,是那样的幸福,她还在回味着两个人交往时的幸福瞬间,那种有说有笑的快乐时光,一直萦绕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趋之不离。
沉浸在美好回忆中的尤莉悦还没有享受多久,又被情感拉回到了现实。慕知孴刚刚那种无所谓的样子,那种事不关己的表情,还有那种满不在乎的话语,无时无刻不在伤着尤莉悦的心。她实在接受不了他的冷漠,实在接受不了他的漫不关心,更接受不了他180度的翻转。从热情到冷漠,尤莉悦本以为遥不可及,现在来看却只是一瞬间的事儿,只是一步之遥。
两个人原来如此熟悉,现在却又变得如此陌生;两个人原来如此欢愉,现在却变得如此寂寥;两个人原来如此的一往情深,现在居然变得却如此陌路。从最初的两个陌生人到现在两个陌生人,中间经历了多少的事情啊?他们不像其他陌生人那样擦肩而过,他们是从陌生到熟悉,从熟悉到深交,从深交到知己,从知己到家人,从家人到陌路。他们曾经同甘苦,共患难,他们曾经同一个战壕,共同战斗,为了共同的目标,一起奋斗过。而如今的他们,却成了分道扬镳的两个路人,彼此没有了交集,彼此没有了默契,两个人之间出现了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出现一个难以愈合的伤口。而这种伤痛却无法弥补,只能由两个人默默地去承担,只能由两颗心默默地去煎熬,这是多么的残忍,这是多么的无助!
现在对于尤莉悦来说,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天涯和海角,而是慕知孴就在不远的办公室里,而两个人的心却相隔万里。一颗心在无助地呐喊,而另一颗心却熟视无睹,根本就没有反应。就像是一颗石子投入到湖里,虽然当时激起了一层层的浪花,但最后还是趋于平静,回到原始状态,没有了任何涟漪,就像曾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想起来刚才看到的胸针,刚才试过太阳镜,刚才摸过的书签,刚才拿过的红丝线,还有刚刚闻过的半支香烟。尤莉悦的脑海中闪过了一幕幕的情景,当时都是那样的温馨,当时都是那样的浪漫,当时都是那样美好地镌刻在记忆里,原本以为挥之不去,永不褪色。现在来看已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山长水阔,判若两人。此时此刻,此物此景,怎能不让尤莉悦睹物思人,触景生情?
她就这样静静地躺在座椅上,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流了下来,轻轻地划过脸颊,悄悄地落了下来,无声无息,无情无音,任由它自动地垂落着,就像是此时此刻的尤莉悦一样,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无声无息地啜泣着,无人理睬,无人可怜,无人同情,无人安慰。如同野草一般枯了又黄,燃了又灭。
这个时候的尤莉悦多么希望能够得到慕知孴的关怀,哪怕是他一句亲切的问候,都能将自己从痛苦中拉出来,都能把自己从回忆中拽到现实。但现在来看,这就是一种奢望,这就是一种可望而不可及的梦想,慕知孴的心真的已经走远了,不会再回来安慰她,不会像原来一样拥抱她,亲吻她,哄她,逗她。
一切都过去了,留下了一个形单影只的尤莉悦,在那里静静地发呆,在那里孤苦伶仃地冷坐。如同一塑泥像,没有温度,没有情感,没有知觉,没有回应,自己陪着自己,对影成三人。
如果说天下有最可怜的人,现在来看,此人非尤莉悦莫属;如果说世上有最孤单的人,现在来看,此人非尤莉悦不可。
难啊!
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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