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医先前正在大乘寺,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便被青竹提上马快马加鞭地‘抓’了回来。路上青竹简单将俞初中毒一事告知了李太医,太医知道萱贵人现在是皇上心尖上的人,便也不敢耽误时间,任由青竹将应该两三日的路程在几个时辰内跑完。李太医刚下马时,都顾不得什么礼数,扶着县衙门口的石狮子吐了好一会儿。
如今刚缓过来,四肢还有些冰凉,可圣意不敢违,李太医连忙上前搭脉。
“嘶... ...”李太医面色有些古怪,斟酌着询问皇上:“敢问皇上,萱贵人可有服用什么药物?”
“你且说萱贵人现在身子如何了?”景宣帝不想让人知道‘玲珑佩’在俞初身上,免得之后遭人算计。
“回禀皇上,萱贵人的脉象确实是中毒初愈,但体内毒素已尽数去除,不过身子还是虚弱,待微臣开几副温补的方子,吃上十天半月的也就无碍了。”
俞初在床帏里听见太医说自己的毒都解了,不觉好奇起来,她中的这毒如此厉害,邺县居然有这么厉害的大夫?
待李太医诊治完,幻风将太医带出去休息,景宣帝撩开床帏,俞初问道:“何人替我解的毒?”
“‘玲珑佩’。”
俞初下意识去摸了摸玲珑佩,原来是爹娘救了她。想到爹娘,俞初突然有些慌张:“皇上,李太医在大乘寺,他被找来了,岂不是大乘寺那边知道了这边的情况?”
“朕让青竹去寻的李太医。你当时气若游丝,情况很不乐观,朕顾不得那么多了。但‘玲珑佩’一事,需得保密,否则会惹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俞初点点头,她固然不想让父亲担心,但也没有其他办法。‘玲珑佩’更是事关重大,她得小心藏好才是。
“初儿,”景宣帝第一次这样亲昵地唤她,“朕明日便得启程回宫。朕将影卫留给你,再叫大乘寺的侍卫来邺县。你在此休整几日,待身子好些再启程。”
景宣帝见俞初不说话,以为俞初觉着自己丢下她了,便耐心解释道:“今日之事一出,牵连甚广,朕得速速审理此案,拖得久了,瑞王一党便会有时间将罪证抹去。”
“嫔妾明白,嫔妾是在想那个小余儿。”俞初定然不会单独留下,皇上拨出来人给她,万一回京路上遇险,她便是罪大恶极了。可她要离开,得先将那个小余儿安置了。
景宣帝点点头,叫人将小余儿带到俞初跟前,“我略问过她几句,她是收了人好处,受人指使拉着你的。”随后又将他审问的情况详细告知了俞初。
俞初也不太意外,小余儿抱住她的时候她便想到了这个可能,只是还留着一丝希望是她太过害怕。毕竟是自己亲手救下的人,要是让她亲自处理了小余儿,她也着实不忍心。可... ...
青竹将小余儿扔到地上,收回恶狠狠的目光,转而十分担忧地看着俞初,见俞初只是有些虚弱,放下心来。
“恩人姐姐... ...”小余儿看见俞初倚在床上,面色有些泛白,顿时觉得心里愧悔。“恩人姐姐,我,我不该被银子蒙了心,害了你... ...”
“两锭银子,”俞初开口打断了小余儿的话,语气波澜不惊。“两锭银子就可以买你我两条命了吗?”
“我... ...”小余儿讶异地看向俞初,她不懂,两锭银子让她害了俞初她承认,可是她不是好好的吗?
“你以为,只是让你抱着我,你便能得两锭银子?你不想想,若只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你就会得到这么多银钱,我该是什么身份?你拿了银子,见过那女子的长相,她会让你活在世上吗?”
小余儿听了俞初的话,已经完全不知道要如何反应。恩人姐姐说的都是对的,她要没命了。
“当时给你的那些碎银,终究是比不上两锭银子。”青竹话中的讽刺让小余儿如芒在背,她也不知道要如何形容自己的想法。她确实被银子蒙了心,也确实不知道她的举动会害死恩人姐姐,可这要如何解释呢?总归是自己犯了错。
“青竹,让她去庄子上吧。”俞初淡淡地吩咐了一句,便示意青竹将小余儿带走。小余儿是害了她,但她能感受到小余儿心性并未完全坏了。不过她也不敢放任小余儿在外,一是小余儿毕竟见过皇上见过她,之后若是还有坏心,怕是会有后患,二是指使小余儿的人必定会斩草除根。小余儿毕竟是她救回来的人,就去俞府城外的庄子里干活儿吧,有自己的人看着,也能留一条命在。
青竹对此事不是很赞同,但既是主子吩咐,她便毫无异义。
“皇上,明日嫔妾与您一起回京。”
“可是你的身子... ...”景宣帝微微皱起眉头。
“此毒已解,且嫔妾自幼习武,身子骨本就比旁人好些。”俞初抬起手,轻抚上景宣帝皱起的眉心。
景宣帝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想了想,若是将俞初只身留在这里,他也放心不下,大不了到了大乘寺换回宽敞的车辇,让她坐的舒服些。
“你若坚持,便随朕一起回去。只是你要答应朕,要是路上不舒服了,得马上告诉朕。”
俞初微笑着点点头,景宣帝也知道,俞初就算真不舒服了多半也会忍着不说,只是现在与她辩这些未发生的事情实在没什么必要。
“睡吧。”景宣帝扶着俞初躺下,又给她掖了掖被角,看着她睡着了,才接着处理政事。
大乘寺这边。
俞鸿远得知青竹回来‘生擒’了李太医离去,暗道不好,只能将湘语叫过来询问缘由。
青竹出现在大乘寺的时候,湘语第一时间赶到她身边,二人简单互通了消息才分别。因此此刻面对俞鸿远的闻讯,湘语也能沉着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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