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不是在宫里吗?”何星文之所以会回到他娘亲这里,就是因为他想到自己的舅舅在宫里伺候皇上。他已犯下重罪,通敌叛国可是要诛连九族的,若是他被株连,在宫里的舅舅也难逃一死。
“你舅舅不过是个... ...太监,”魏碧莲似是有些难以启齿,“哪怕是伺候皇上的,他也说不上什么话呀。”
“可是他的办法总比咱们多。娘,你就忍心看着儿子被砍头吗?”何星文泪流满面:“爹去的早,家里只剩下咱们母子相依为命,儿子不忍心留下娘一个人啊!”
魏碧莲被儿子说的心急,想着自己到底是个村野妇人,靠着一手刺绣才勉强糊口。儿子之前虽然不在身边,但是却是去闯荡了,总不是与她阴阳相隔,她也还有个指望。要是... ...
魏碧莲不敢再多想,儿子说得对,哥哥到底是在宫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他一定会有办法的。于是她拿出纸笔,与何星文一起商量着要如何写这封信。然后将信交给何星文,嘱咐他一定在宫门落锁之前将信递进去。
何星文自然比自己母亲还要着急,他当夜发现王恒立要对郡主下杀手时就知道会牵连自己,赶紧连夜逃跑。谁知在路上竟然听闻那郡主居然是皇上的妃子,身边那个气宇不凡的侍卫竟然就是皇上!
他一边庆幸自己跑了出来,一边又害怕皇上会追究下来。所幸到现在还没听见什么动静,也没看到街上贴什么通缉令。可他不知道的是,自从知晓他的身份,公主府的人就一直在暗处跟着他。
见何星文给宫里传了信,跟着他的人立马掉头回公主府禀报。
“青辞?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让你跟着那个师爷吗?”公主府的人看见青辞回来,面露惊讶。
“七贝勒在府里吗?我有事禀报。”
七贝勒正在房里闲画山水,青辞进来的时候,七贝勒刚好画完最后一笔。见青辞着急的模样,慢悠悠开口道:“慌什么,平日我是怎么教你们的?”
“七贝勒,何星文往宫里递了信。”
“哦?他还算有脑子。唉,其实多简单个事情,抓了就完了。”七贝勒笑着摇摇头,俞初那丫头还特地传消息出来,叫他们别轻举妄动,一切等皇上的旨意。看来这丫头是怕魏承杰会对皇上心生怨怼啊,这俞初看来是动了情了。
“七贝勒,”青辞见七贝勒不再说话,开口询问:“如今是... ...”
“继续看着,估摸着就这两日了。宫里若是有回信,盯紧了。”
“是。”
敬事房内。
魏承杰难得没跟在景宣帝身边,拿着封印了他私印的信笺,回到自己房内将门关好,才小心翼翼地把信展开。
魏承杰将信反复看了几遍,信上字不多,可就这几行字,他总觉得是自个儿老眼昏花了没看清楚。邺县的事情他是知道的,闹得那么大,伤了萱嫔娘娘,还差点伤了皇上。通敌叛国啊,如此重罪,他的外甥怎会牵扯其中?
他是太监之身,没儿没女的,所以心里对这个外甥就如亲儿子般。碧莲素来不愿叨扰他,所以他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两年外甥竟然离京去了北边。
看着自己妹妹言辞恳切,求他救救自己的儿子。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如今他知道何星文跟自己妹妹在一处,他要不要告诉皇上?
“师傅,”外头传来小成子的声音:“皇上找您呢。”
“来了。”魏承杰将信贴身收好,又整理了一下衣裳,开门朝养心殿一路小跑。
景宣帝收到公主府的消息,知道魏承杰已经拿到了何星文的信,他也命人即刻将何星文收押。看着躬身走进来的魏承杰,景宣帝心里也有些唏嘘。
“皇上。”魏承杰唤了一声,等着皇上的吩咐。
“方才去哪了?朕跟前都没人了。”
“皇上恕罪,奴才... ...”魏承杰犹豫了一瞬,“奴才收到封家书,刚才去看了看信。”
“倒是少听你说起家里。可是有事?”景宣帝这会儿才将目光从折子上移开,看着魏承杰。
“... ...无事。”魏承杰将身子躬得更低了。
“朕的人刚刚在京郊抓到了邺县逃跑的那位师爷。”
魏承杰猛一抬头,看见景宣帝的表情,便知道皇上什么都知道,只是等着他亲口说。
“皇上... ...”魏承杰‘扑通’跪地,语气中有些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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