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她这样在宫中行走太过明显,又狠下心将包袱打开,挑了几样小的首饰和两张她存下的银票,揣在怀里。
其他的被碧莲踢到桌下,随后又将脸上的面巾扯下。
反正这会儿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她低着头走在路上也不会有人发觉她脸上手上的红疹。
碧莲轻轻推开窗,手脚并用地翻了出去。
碧莲不是练家子,所以翻出去直接栽倒了地上,似乎是崴了脚。
可脚踝传来的钻心的疼痛并不能叫她停下来,反而让她想要更快地离开这里。
没走几步,碧莲已经疼得满头大汗。汗水流到脸上,脸上的红疹被刺激得又痛又痒。
碧莲就这么狼狈地走着,眼看着就要到绣局后面的角门了,碧莲脚下突然一轻。
她整个人被拎了起来。
但是下一秒又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碧莲的身上也布满了红疹,所以摔这一下几乎要了她半条命。
“哎呦... ...”这突如其来的痛感让碧莲忍不住喊了一声。
“什么声音!”
在后门和角门守着的侍卫听见声音赶忙冲了进来,看见躺在地上疼得佝偻起来的碧莲。
“这个人想要逃走,被我发现了。”
湘语从暗处走了出来,拍着手上不存在的尘土,朝侍卫们解释道。
侍卫们一听,这人居然要逃跑,那定然有猫腻。
这些侍卫并不认识碧莲,也不知道碧莲是魏承杰亲妹妹,所以并没收着力气,三两下就把碧莲捆起来带到了前院。
魏承杰几乎在碧莲被带过来的一瞬间就看出了那个埋着头的女子是他的妹妹。
可是他现在是奉命行事,不能上前去询问。
已经被控制住的那些绣娘和曹掌事当然知道这是碧莲,但并不知道她先前要逃走。曹掌事目光有些意味不明地看向魏承杰。
“魏公公,这女子要逃走。”
“带到皇上跟前再说。”
魏承杰心里明白,后面带过去那些绣娘都没什么用处了,皇上和萱妃娘娘要找的,就是碧莲。
魏承杰带着人回到养心殿时,俞初虽然眼眶还是有些泛红,但看样子已经被皇上哄得不那么焦急了。
“皇上,人都带到了。”
“可有什么异常?”景宣帝哪里会真的去一个个审问那些绣娘,此举不过是为了让心中有鬼的人坐不住,露出尾巴。
“有一名女子想要逃跑,被侍卫擒住了。”
魏承杰无奈,只得如实禀报。
俞初似是惊讶地扭头看向景宣帝。
“带上来。”
魏承杰应了一声,直起身子拍了拍手。
外面架着已经脱力的碧莲的两名侍卫将她带进了养心殿。
“皇上你瞧,她手上也有红疹。”
此刻碧莲还披头散发地低着头,所以景宣帝并不知道这人是谁。但是露在外面的手上的红疹却是被俞初和景宣帝看得一清二楚。
俞初知道这人是碧莲,也听湘语之前说她手上有红疹。可那到底也是听说。现在碧莲就这么在她面前,她心中的恨意再次侵袭了整个大脑,要不是因为皇上还在场,她只怕都顾不得魏承杰,直接一掌劈死她。
景宣帝看见那人和青竹手上一样的红疹,猜测就是这个绣娘下得手,厉声叫侍卫将她的头抬起来。
“皇上... ...”
碧莲的脸露出来的那一刻,俞初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满眼地不可置信。
魏承杰更是心中如同坠了一块大石头般喘不过气来。
俞初看了看皇上,又看了看魏承杰,没有再说什么。
景宣帝一开始只是觉得这绣娘有些眼熟,并未想起她是谁。毕竟他只是在太后的寿辰上见过一次碧莲。
可是看到俞初和魏承杰的反应,这才想起眼前这个衣衫不整如同疯妇的女子是魏承杰的妹妹。
此刻养心殿的正殿只有景宣帝、俞初、魏承杰和碧莲以及两名侍卫在场,大殿里安静得树叶落地都能听得见。
除了两名侍卫之外,三人都在等着皇上的旨意。
“将她拖下去,着慎刑司严审。留着她的性命,朕还有用。”
“是。”两名侍卫得令将碧莲带走审问。
魏承杰‘扑通’一声跪下,朝景宣帝磕头请罪。
“皇上,奴才妹妹恐犯下大错,奴才也有不察的过失,还请皇上降罪。”
“碧莲如若真的犯了错,朕自会惩处她,因为她意图谋害朕的皇子。朕念在你侍奉多年,必不会叫她含冤而死。”
景宣帝这话已经仁至义尽了。
方才的旨意,是告诫慎刑司在审案时不能伤了碧莲的性命。这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魏承杰见皇上并没有惩罚自己,痛哭流涕地谢恩。
俞初看着魏承杰退出去时神伤的样子,心中也有些感慨。
魏承杰身为首领太监,在宫中风光无限。可是他这个妹妹,未进宫时养了何星文那样一个谋逆的儿子,进了宫又几次三番地给魏承杰带来麻烦,有时候这人生还真是充满了变数。
“好了,朕会好好盯着的。你也别怕了。”景宣帝见俞初还在愣神,以为她被这事儿吓着了,继续安抚着。
“有皇上在,臣妾什么都不怕。臣妾只是心疼永嘉,刚出生便遭到如此算计。”俞初此刻显露的柔弱叫景宣帝不由自主地软下心肠。
“皇上,臣妾想要好好抚育咱们的永嘉,等他大了些,臣妾便要告诉他,他的皇阿玛救了他的命,让他好好孝顺皇上。”
景宣帝被俞初描述的场景代入进去,下意识地开口:“永嘉由你抚养,将来必定是个孝顺有担当的男子汉。”
俞初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露出了些许地笑容。
景宣帝有意让俞初今晚留在养心殿,可俞初说永嘉还小,又刚出了这样的事情,她不放心永嘉自己在宫里。
景宣帝想想也是,便放她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湘语跟了上来,将碧莲想要偷偷逃跑,被她擒住的事情说了一遍。
“碧莲不难抓,就是不知道是谁指使的她。”
青竹想起自己刚中了药粉时那种痛楚,又想到这样的痛楚她一个成年人尚且难以承受,若是放在大阿哥那样的小婴儿身上,不知道要多难受。
“徐贵人最近如何?”俞初冷不丁冒出来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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