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医疗团队姗姗来迟。
傅言深却执意去冲了个澡,才回来处理伤口。
担心他情绪还会不稳定,我一直陪在他的身旁,心脏也因为他手臂、胸口、小腿上的多处伤口一再揪紧。
除了匕首割开的深深浅浅、长长短短的伤口,还有烟头的烫伤,瓷片的扎伤,这些新伤口比他身上其它旧伤疤加起来还要多。
可见他这次有多疯。
我看着那些伤口,想着他可能有抑郁症或是什么边缘性人格,以及时锦说的的,他五岁就没了妈妈,我喉咙哽住,硬邦邦的疼。
“傅总,你这样的情况,需要做心理疏导,另外,还需要确诊,服药——”穿着白大褂,文质彬彬的男医生话音还没落,被傅言深抬手打住。
这个医生,我记得叫许浔。
“不用。”傅言深恢复了一贯的淡漠,冷声拒绝。
我不悦地皱眉。
有病还不肯配合治疗,他想怎样?
医疗团队走后,傅言深走到衣柜边,要穿衣服。
“你不睡睡吗?”我关心地问。
他这一两天的时间,一直没阖眼,除了抽烟就是喝酒,外加自残。
“先回别墅。”他看着我,平静地说。
我帮他挑了白衬衫、毛衣、牛仔裤和大衣,担心他手臂的伤口会挣开,帮他穿上。
很快,我们到了酒店门口的停车位,时锦也在楼下。
“锦儿,你先回国去。”傅言深说话间,目光落在她红肿,鼓着包的额头。
“阿深,我们很多年没一起过年了。”时锦帮他整理衣襟。
明明不需要整理的,她每次这样,就是在我面前宣示所有权。
我识趣地先上了车。
我不知道傅言深跟她说了什么,时锦上了另一辆劳斯莱斯,走了。
时锦失踪那么多年,傅言深为什么不陪她一起过年?
傅言深上车后,我也没问他为什么。
七天的约定,已经过去了四天,一切,等三天后再看吧。
回到别墅,傅言深躺下后,他拉着我也一起躺下,我以为他会对我怎样的,不过,他只单纯抱着我睡。
我姨妈还在,也不怕他会怎么我。
他埋在我的后颈,几乎秒睡,一点不像长期失眠的人。
印象中,他只要跟我同床,就不会失眠。
而我也一样。
前世今生,那么多恩怨,我还是依赖他的怀抱,只有在他的怀里才能睡得踏实。
不知睡了多久,我还觉得没睡够,有人吵醒了我。
“起床了,大小姐,你快迟到了!”
“啊?!”听说要迟到,我连忙爬起,晃了晃还昏沉的头,就要下床。
一抬眸间,一张惊为天人的俊脸闯入我的视线。
是傅言深。
我一愣,转瞬才反应过来。
我都毕业好多年了!
“傅言深,你耍我!”我没好气地吼,抓过枕头朝着他砸去。
气恼地瞪着他,呼出一口恶气,吹起额前的刘海。
男人轻易地接住枕头,唇角勾起坏笑,眼神却是宠溺。
看着他这样的神情,我有点恍惚。
他几乎没对我怎么笑过。
“今天国内时间是除夕,快起床,一起去买菜。”此时,他收敛笑意,认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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