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摆摆手,道:“路公子又说错话了,刚刚公子才说我们是朋友,我们元人交朋友才不管什么商人不商人,只要合得来,就算是山野村夫又如何?再说,虽然本皇子对公子说的话并不完全认同,但还是认为公子身具大才,本皇子还想和公子多多交谈。”
苏圣平道:“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不知在下该如何寻二皇子?”
忽里温道:“说下你住的客栈,明日出发的时候,自有护卫过来请你。”两人又说了一会闲话,就分别离开。
一路上,苏圣平被林疯子和叶红鱼两人盯得难受,忍不住问道:“怎么了,有话快说。”
叶红鱼才笑眯眯的说:“苏圣平,你干的好事,这没让人听你的就算了,还变成鼓动人家南侵。”
苏圣平冷哼一声,道:“他是皇子,如果能说服他,那山东、河南这边的百姓日子就能好过一点。至于他想着南侵,如果维持现状,元朝还能再有个几十年,一旦他敢南侵,等着吧,总有一天,有人会让他后悔,而那个人就是我!”
这么霸气的话一说出来,叶红鱼虽然脸上还是鄙视的样子,但那眼神根本就是崇拜的不行,苏圣平种种神奇的地方,让她觉得他不是在说大话。林疯子更不用说了,自家公子十来岁的时候就显得与众不同,否则怎么能有如今这般大的家业,他相信公子说行就一定行。
回到客栈后,苏圣平见到了匆匆回来的胡秋,得知黄文进他们已经被安全送走,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完全放下。如今竟然能无意中搭上二皇子忽里温,此行观察北地军政的目的就更容易达到了,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是也。
回到县衙之后,忽里温就脱下了那身穿了十来年的汉服。他也不记得具体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穿汉服的,这会一脱下才深感不舍,才更加切身体会什么叫文化同化。但换上元人的服饰之后,顿时觉得还是这样的服饰才更加适合骑马征战,又时更加坚定了抵制汉文化的决心,亦或是一统天下的决心。
回想起今日遇到的路平,此人区区一个商人,竟然能有这样的见识,不仅看破先国师的策略,还能看到文化同化这样无形之事,虽然年纪轻轻却有大才。汉人千千万万,这样的人才又有多少?从这些年来看,不提元人奢侈、享乐、堕落,就治理而言,除了先后两位国师,元人之中当真没有多少真正的大才。
这些年来,实际治理元朝江山的大多是汉人,而不是元人。元人只能高高在上的享受汉人匍匐在他们脚下。他了解汉人这些读书人,讲究的是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路平是一个商人,但显然更是一个读书人,今天的话都很有道理,但他显然更希望自己能够取消分等治民、善待治下之民,能否以此拉拢他,让他为官呢?他现在年纪还小,慢慢积累,培养锻炼一些年,届时是否能够成为一名治世之臣?但又想到书上说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还要再看看!
第二天一早,忽里温果然派了一个护卫过来请苏圣平他们。收拾一下行礼,四人来到县衙。见到忽里温,跟他介绍了一下胡秋,说是昨日留在客栈看行李的。忽里温也没有怀疑什么,心想苏圣平一个读书人外出带几个护卫打手也正常,只在胡秋行礼之后点点头。
他们一行人出发前往济南,得知还有于腾荣的棺椁,四个人心中不免打鼓,尤其是亲手射杀了他的叶红鱼,更是觉得怪怪的。好在苏圣平和忽里温骑马并行交谈着什么,他们三人跟在两排护卫后面,倒也省了掩饰。
出了平度县城之后,众人的马速就提了上来。忽里温见苏圣平几人的骑术虽然无法跟他和护卫相比,倒也能跟上他们,就对他更加满意了。
三百里的路程,要两天时间才能回到济南,途中休息的次数不少。忽里温虽然嘴上说了不习汉学,但每次休息的时候倒也来和苏圣平闲谈。
毕竟是元朝南边几个省份的实际负责人,见识自然不凡,又学习汉学多年,很多问题也是一针见血。苏圣平更不用说,从小就拾起了古文书本,加上领先上千年的知识和这些年的历练,视角更加独特,往往能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这无疑让忽里温更有了拉拢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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