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让这个一直隐藏在角落里的人走到了阳光下。
可是这样做的代价是什么呢?难道真会如江嫔所说,触怒太后,连累致儿?兰笙想想,沉声道,“姐姐多虑了。姐姐所想,陛下定然心中有数。若是真会殃及致儿,陛下一定不会让我送这些东西过来。我想,陛下一定有他的用意。虽然眼下我还想不明白,可是我相信陛下,陛下不会害姐姐,更不会害致儿。”
江嫔沉默了。兰笙所说,句句在理。可是她依旧担心,担心这位失去亲母的皇长子会成为皇帝手中的棋子。这可怜的孩子,已经够胆小怯懦了,若是再遭受外来的责难,只怕会更加战战兢兢。
看到江嫔的忧虑,兰笙有些自责。一切都是因她的任性而起,若非她执意走进扇堂,也就不会有今日这局面了。
“母亲,我想吃栗子糕。”邱望致结束了早读,一进正殿里就喊着母亲。
稚嫩的童音驱散了江嫔心头的沉重,她笑着起身,迎上满头大汗的邱望致,取出手帕为他擦拭额头,“是不是跑到后园子玩去了?这一头汗。刚跑完不能吃东西,稳稳坐一会儿再说。”
“哦。”邱望致鼓起小嘴,有些委屈的揉揉鼻子。他绕过江嫔,看到了坐着床上的兰笙,轻声道,“兰娘娘好。”
“致儿乖。”兰笙笑着向邱望致伸出手。
邱望致看看江嫔,江嫔温柔的鼓励他,“去吧,跟兰娘娘说说话,说说你读了什么书。一会儿就有栗子糕吃了。”江嫔轻轻推了邱望致一下,将他往兰笙面前送了送。
邱望致大胆地拉住了兰笙的手,走到兰笙膝前,趴在兰笙膝头,轻声说道,“兰娘娘夸致儿,致儿能背诗。”
兰笙忍俊不禁,这一听就是小娃娃的道理,要先看到奖赏才能做事。“好,致儿真是聪慧。致儿给兰娘娘背首诗好吗?”
“大漠胡马孤飞影,石城狼烟滚天青。狂军雷动千军势,铁骑风驰万里行。”邱望致用细嫩的嗓音背诵了这首气冲云霄的军旅诗,抑扬顿挫的语调流露出别样的豪迈。
“致儿念的真好,这是先生叫你念的吗?”兰笙觉得这诗更像是江嫔教的。才启蒙的孩子,师傅最常教的不过是四书五经罢了。
“这是溪娘娘教的。溪娘娘说致儿大了还要学统帅军马的兵法,致儿要做大将军。”邱望致摆弄着兰笙腰间挂的玉佩,似乎在和那个绳结打架。
这诗竟然是溪嫔教的,兰笙有些意外,可是细想想,武将世家出身的溪嫔对孩子有这样的期望再正当不过了。对于皇长子而言,领兵打仗也许是最好的选择。毕竟嫡长子一出,谁又会在意皇长子呢?
看着邱望致胖乎乎的小手,兰笙想起了另一双白皙修长的手,那双手比纸还要白,就像那个人的人生一样纯透。有朝一日,邱望致也会变成那样一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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