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卿想好了？”
君清听完陆栩安的曲子后，淡漠询问。
陆栩安抚琴的手顿了顿，眼含笑意和温柔，看着女帝，反问起昨晚的事：“陛下很喜欢栩安的贺礼？”
他不该这么快知道的。只不过因为昨晚女帝的动静太大，还有摄政王的告知才让他知道了这件事。
惊骇过后是欣喜和失落。但当他知道女帝只收了他的贺礼的时候，他的心里只剩下喜悦。
哪怕知道女帝那时候喝醉了，但是他成功的把自己的心意送了出去。
君清瞬间烦躁的看了陆栩安一眼，不耐说道：“那爱卿拿回去？”
收了就是收了，祂闯的祸她买单。
如果小可怜不拿回去，那她会一直留着。
陆栩安垂眸，掩下眼里的笑意和情意，轻抚了抚琴，温柔中带着缱绻：“它注定属于陛下，栩安没有理由拿回来。”
君清冷冷瞥了他一眼，不耐烦的说道：“那爱卿还问朕？”
简直就是废话，特意让她又想起昨晚的蠢事。
陆栩安轻笑一声，没回答，垂眸看着手下的古琴，轻拨了一下，轻声说道：“陛下是否想知道栩安的琴艺为何如此精湛？”
“现在栩安抚琴为您解惑。”
君清若有所思的看了陆栩安一眼，颔首，淡淡开口：“可以说了。”
陆栩安无声笑了笑，开始抚琴。
轻缓优美的琴音瞬间响起，清冷的声音娓娓动听。
“太久远了，那就从第一次轮回说起。”
“生于卑微，长于卑微，不甘于卑微，却又只能深陷于卑微，说的就是我陆栩安。”
“不甘现状，不甘命运，便悬梁刺股，努力往高处而去。”
“所幸，这时的上天眷顾着我，我成功夺得了榜首。可不幸的是，上天收回了对我的怜悯，我一朝失去了所有。”
“陛下，您知道吗？我未能看尽长安花，就深入了皇宫，自此再无缘高处。所以我生出了怨怼。”
泠泠琴音瞬间急促起来，哀戚中带着强烈的愤懑。
可陆栩安的声音始终平静如水，却完美的融入到琴音中。
君清没有出声，轻轻抚摸着玖玖，静静倾听着。
“本以为深陷牢笼已是一生，却深陷轮回无法自拔。怨怼无处安放，只余渺茫的希冀。所以我充满了忧愁。”
琴音逐渐凄婉悲切，平缓了下来。
“我的一生，未曾见过北国的万里雪飘，也未曾见过黎国的广袤无垠，没能下江南看百景，也没能上朝廷建功业。”
“没有未来的一生，本该放弃挣扎，接受命运。可是”
琴音陡然变得越来越急促，越发铿锵有力。
铮
琴声停，琴弦断。
“陛下”
陆栩安抬头看向女帝，眼里带着对生的无尽渴望，声音却仍然平静无波。
“我还是想活下去。”
沉默。
玖玖无声的看着陆栩安，安静的不发一言。
君清垂眸沉默了一会儿，才抬眸淡漠出声：“所以这是你的愿望？”
“算是。”陆栩安调整好情绪，朝着女帝笑了笑，温和说道：“解决轮回才是陆栩安唯一的愿望。”
君清听着陆栩安模凌两可的回答，再次出声：“包括他们？”
陆栩安愣了一下，无奈的笑了笑，眼神认真的看着女帝，轻声说道：“您该知道，没有他们也就没有南国，没有天下。”
大臣们只是因为人性冷漠，才影响了他的一生。他不会原谅他们，却也不会任由他们深陷痛苦。
南国需要他们，这个天下需要他们。
君清幽深的黑眸打量着陆栩安，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你倒是良善。”
意料之内，却同样让她不解。
在她看来，小可怜哪怕选择独善其身，也是合乎情理的事。只是他还是选择了宽恕。
不能理解，也没能影响到她的观念，但的确给她带来了一点冲击。
陆栩安无奈，对上女帝的黑眸，请求道：“陛下能否告知一下栩安轮回的原因，让栩安想好如何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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