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那一个例外。
一场闹剧之后,朝堂上瞬间又恢复了平静,皇帝单手支额,看起来神情颇为疲惫,正当大家伙儿以为皇帝这是累极,即将散朝时,他又突然坐直了身子,神情肃穆,“来人。”
有两排羽林军上前,拱手行礼,静待吩咐。
“把玄王也给朕带下去。”
一众人还搞不清楚什么状况,抬头看向大殿上方,只见那位老人一身肃杀之气,一双苍老又铮亮的眼睛正瞪着殿下的刘玄谨,而刘玄谨也正向上与他对视,神情不咸不淡,二人气场相当,反而刘玄谨根本面无惧色,反而发问道:“皇叔确定要如此吗?”
皇帝猛然之间咳嗽起来,此次咳嗽更甚,他双手抱头,震得大殿之中传来回响,而王福在一旁继续给皇帝顺背,皎白的手帕上再次染过一片殷红。
这时,从殿后的一道小门里走进来一位小公公,双手捧着一个小盒子,王福立马接过,喂水给皇帝服下,摸着他的背安抚半晌,这才好不容易平稳下来。
“昔日朕本想将你送往南国和亲,可你却并不安守本分,你真当是自己所做的一切朕都毫不知情吗,事到如今,朕怕是再也留你不得了。”
寂静无声,针落可闻,朝堂局势再一次反转,本以为已是赢家的刘玄谨最终还是不可避免同样的结局,一时之间,刚刚还一脸崇拜看向刘玄谨的人再次低下头来,所有人的脚趾往回缩了缩,生怕自己再与他扯上半点关系。
“父皇,不可!”没想到,主动为刘玄谨说话的竟是太子刘棋,“与南国的约定已成,现在这个当口,为维持大周之根、之本,断不可擅自悔婚,影响的可是一国之气运和信用,况且老师不日即将去往南国,根本无从威胁之说,父皇为何不能留他一命呢?”
“无从威胁?无……”皇帝又咳嗽起来,他眼睛瞪得大大的,明明是想要说很多的话来驳斥刘棋的观点,可话说出口,只有嘴角不停流出的殷殷血液,“你可知,他到底做了什么!”
他浑然不顾嘴角的血正顺着下巴“滴答”、“滴答”落到他的黄袍之上,将胸前一只金线绣制的五爪金龙染得一片殷红,他用尽力气指着刘玄谨,对那两排从刚刚便一直侍立左右的羽林军喝道:“还不快点将他拿下!”
那两排羽林军左右看了看,复又垂下了头,脚步都没有挪动半分,皇帝似乎明白了什么,长叹了一口气,终于身子一歪,重重地倚靠在了龙椅之上。
刘棋慌忙地跑上殿去,抢过王福手中的帕子不停地给皇帝擦啊擦,可那嘴里的血就好像是没有闸门的水流一般,汩汩而出,怎么堵都堵不住,不知过了多久,刘棋想要将他挪动身子,方便太医检查,却发现皇帝早已没有了呼吸。
一代帝皇,在这一场闹剧之间、在仓而皇之之间、在一片真相未曾说明之间,就这样莫名其妙、又悄无声息的驾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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