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
“所以我最多只能考到举人”,说完这句裴芝奇顿觉眼前昏暗,头晕目眩,即使坐着都有些身形不稳,他忙抬手撑住脑袋。
裴母缓缓说道:“你若真想去省城考举人,去就去罢,但是万一考中了……”余下的话她也不忍说出口。
这对天生优秀,十二岁便考中案首做了廪生的孩子来说,太痛苦了。
“是我和你爹连累了你,要怪,你就怪我们罢,但是事已至此,木已成舟,也无可挽回了……”
裴芝奇摇摇头:“这不怪母亲和父亲,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但既然父亲母亲未曾做过亏心事,那也许只能说是世事无奈罢。”
裴芝奇端起桌上的热茶一饮而尽,情绪稍稍调整之后,他语气平静道:“父母养育之恩,恩重如山,无论怪什么也怪不到您和父亲的头上。此事事关重大,我需要再周详考虑一番。接下来该怎么走,也需要与娘子商议后才能决定,毕竟现在娘子与我们已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也有知晓之权。”
说罢他又苦笑一声:“而且现在忧虑不能进京考会试和殿试也有些早,乡试也不是那么好取中的。”
裴母心疼孩子,受这么大的委屈却还能这般冷静忍耐,她握住裴芝奇一只手轻轻摩挲道:“我儿优秀,举人若明年去考,定能考中。”
忽然裴芝奇想起老师推荐之事,对母亲说道:“这次去府城还有一件重要之事,老师为我写了一封推荐信,推荐我去省城的静德书院。静德书院出过许多状元进士,举人更多,是全省学子都盼望能进入的书院,因此也十分难进。老师说有他的举荐信书院里也不一定会有先生愿意收我,但若娘子也同意我前往省城的话,我仍想前去一试。”
裴母慈声答道:“情况你现在都知道了,举人你想考就去考吧,左右省城也在大誉朝的天涯海角,山高皇帝远,想去,那便去罢。若真能考中举人,咱们家的媳妇还有以后的孩子也都能跟着你过上好日子。”
与母亲谈完话,裴芝奇行礼告别之后出了父母亲房间,他穿过两院之间的小竹门,回到了他和娘子的小院。
刚踏入院子,便看到睡醒了的娘子穿着藕色的衣裳,开门探出头来,早上刚梳好的发髻睡了一觉又有些杂乱,几根头发调皮地翘起。
“相公?你干嘛去啦?”
她可爱地微微歪着脑袋,乌黑明亮的眼眸聪慧又清澈,面带微笑,嘴角上扬,微润的小脸两侧还有两个浅浅的小酒窝。
此时见到娘子,裴芝奇感觉就像在乌云中看见了阳光,这一束阳光透过层层乌云,照进他此刻不能平静的心海。
他朝娘子笑了笑:“我去找父亲和母亲聊了聊。”
黎小刀若有所思:“噢……那快进屋说说!”说完便赶紧抬手招呼相公。
“不急,左右已经半上午了,我去处理一下排骨,早早腌上味道更好,今天中午就给娘子做一锅红枣山药炖排骨,正好冬天了,给娘子好好补一补。”
黎小刀从门后跑出来,“那我给相公打下手!我也在旁边学学。”
裴芝奇笑道:“那好,娘子一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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