窜起一股凉意,身体自动紧绷,那是遇见极致危险的下意识反应。
她甩开手就要躲,可来人比她的动作快上十倍,一根铁丝就洞穿了她的肩胛骨!
绿荷失去行动力跪地,唇边都是血迹,狠厉回眸瞪着来人,惊愕道:“驯养官!”
来人脚踏凌云靴,一身花色长衫像是刚从快活林回来的花孔雀,可却身姿极正,面容极俊,只眼角微微细纹暴露了他的年龄。
这是个俊美的中年男人,一双眼睛勾魂夺魄,风采卓然。
他看都不看倒地的绿荷,径直拍了拍肩上鸟儿,轻声唤:“秀娘,去吧。”
奇异的一幕上演了,他肩上鸟儿似通灵性,闻言扇动着翅膀就朝布包飞去,尖嘴一啄,布包就被它挑开,露出里面黄澄澄的小米。
秀娘欢畅地叫唤一声,一只鸟蹲在布包里,埋头吃小米。
中年人的视线转过来,盯准凌雨桐,问:“你是谁?”
凌雨桐眼眶一酸,嘴角抿得平直。
师父……
一声呼唤卡在喉中无法说出,这一世她还没能拜师。
凌雨桐咳了口血,低声道:“我想寻求您的帮助,阮医师。”
阮傅:“没听见吗?我是宫里的驯养官,只医兽,不医人。”
“不,您医。”
阮傅眼神一闪,眼前女子眸光笃定,似是确定他会医人。
而且,驯养官这个职位只活跃在宫内贵人之间,他的姓氏除了贵人,外界人鲜少知晓,外层宫中人都只称他一句驯养官。
可这个一身伤痕的女子,却一口叫出他的姓氏。
他侧过脸,虽然一贯只医兽不医人省了不少麻烦,但谁都不知道,就她知道,还是让他升起几分兴趣。
他轻咳一声,指着布包。
“那你又是怎知秀娘爱吃小米,小米能勾着秀娘前来,也带来我呢?”
凌雨桐眼眶更酸涩,她低低地说:“原因我不方便说,但我就是知道,秀娘只爱和名贵药草混过的小米。”
“您也宠爱秀娘,不会放它独自觅食。”
“我更知道您的名讳,阮傅。”
阮傅眼中异彩连连:“你……”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需要您的帮助,我性命濒危,只精神活跃撑不了多久,而且,我的同伴也在附近宫殿,我想知道他怎么样了。”
她一串话说完,已经是气血两虚。
阮傅见状,随意从兜里拿出颗药丸,直接塞进她嘴里。他虽然医术学得不甘不愿,可水平还是不错的。
凌雨桐一时不察险些呛着,下意识露出无奈神色。“您还是……”
她的话戛然而止,轻咳一声:“谢过阮医师赐药。”
阮傅不在意地摇头,眼底划过流光。
他踢了一脚地上被穿肩胛骨的绿荷,嫌弃道:“就她把你搞成这样?拜托,你连我的事情都知道,没法对付她?”
他赤裸裸的嫌弃让绿荷瞪红了眼:“驯养官,哪怕您是宫里的红人,也不能随意瞧不起人!我苦练鞭子三年,您……”
“才三年也好意思拿出来说?”
阮傅无语撇嘴,看向凌雨桐:“不会吧,你不会也很菜?”
他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直接且毒。凌雨桐低咳一声,转而提起:“我想问问,阮医师来时,可见周边殿内有一少年人?他面容极俊,身量高,一身深青色衣袍……”
阮傅“啧”了声,眉皱得深了些。
“见了,他可比你惨多了,也硬多了。那么重的私刑落在身上,连吭也不吭一声,是个硬骨头。”
凌雨桐脸色登时大变,她的手颤抖着。
“阮医师可否带我去见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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