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公公早已在殿门口候着他了,喻相随着他进殿,将关键性证据捧在手心呈上去,膝盖重重跪地,发出一声闷响。
圣上脸庞严肃,那书信就放在他手边,但他却分毫翻看的意思都没有,垂眸看了一眼喻相,缓缓道:“此证便先放在这儿吧,相府权利既已收回,往后祁家的事你也不必再管。”
“今日,朕有另一件事问你。”
喻相抬眸,姿态恭敬:“您问,臣定知无不言。”
圣上眼神一闪,他朝喜福的方向伸手,喜福默默呈上一个透明的瓶子。
“此物名为迷幻,是一种特殊的毒物,效果是……”
透明瓶子里只有一丝丝白色粉末,喻相抬头看了半晌,眼底是真切的疑惑,听了“迷幻”的效果后,他瞳孔一缩:“这,如此少量的粉末,竟有这样的功效?”
圣上眯了眯眼,缓缓道:“看喻爱卿的模样,似是不知此事,怎会呢?”
喻相心里打了个突,诚恳道:“陛下,臣之前从未见过此物,家中世代也不修医学,是当真不知啊!”
“哦?那就有点奇怪了。”圣上手掌间把玩着透明瓶子,眼神直直地盯着喻相,说道:“你如此见多识广都不知道,你家庶长子,倒是对此物效果知道甚多呢。”
“了不得。”
一声了不得,喻相额头都生了冷汗。
圣上三言两语说了那日和喻南寻的谈话内容,喻相掩在袖中的手紧紧捏着,心不断下沉。他是知道那个孽子惹了圣上猜忌,但他没想到,竟是因为这样严重的事情!而圣上之所以猜忌却不发落喻南寻,就是在等他的态度。
喻相颤巍巍抬眸,他心知肚明圣上的猜忌之心有多重,既要表态,他当即头就狠狠磕上地面,果断道:“臣回到家中定会质问长子,给圣上一个满意的答卷!还请圣上开恩,给臣一个了解详情的机会。”
殿内沉默了相当久,圣上才大发慈悲地抬手:“行了,起吧。说不准就是出现了新的,滑不溜手的人物,你那长子也不至于犯了多大的错。”
“退下吧,朕等着你交上来的答卷。”
喻相垂眸应是,往后退时,听见圣上对身边的喜福说:“去,证据都送来了,可得找亲近之人辨认一番。将祁宴和凌雨桐叫来。”
喻相的脚步顿了一瞬,头埋得更低,快速出去了。
殿中,喜福公公的传唤叫二人都是心中一屏。凌雨桐定了定心神,步伐稳定地跟着公公走。
二人与圣上见过礼后,一眼就瞥见了桌案上几封拆过的信。
圣上瞟了他们一眼,说道:“关键证据拿来了,瞧一瞧,这是不是你父亲的字迹。”
祁宴紧紧抿唇,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眼前信封。他并不犹豫,直接就拆了拿在手中看。只是信件中的字迹刚一入眼,他的瞳孔就猛地一缩。
他攥着纸的动作紧了紧,确认般反复察看,待几页看完,他已是浑身僵硬,心绪难平。
祁宴甚至翻看了纸张的边缘,这样怪异的动作让凌雨桐忍不住心里一突。
信件有什么问题吗?祁宴在怀疑什么?
指关节轻叩桌案的声音,似是无声催促。
祁宴抬起头,对上圣上的眼,他嗓音艰涩:“这信件,是家父的字迹。”
什么!?
凌雨桐眼眸陡然瞪大,她下意识去看祁宴的脸色,发现,他是在说真的。
那信件上真的是祁颂今的字迹。
可那是跟突厥通信的告密信件啊!他们坚信祁家不可能反叛,又怎会有这样几封承载着祁颂今真实字迹的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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