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令便会传到北疆,安南侯知道该怎么做的。”
圣上这般道。
祁家人都微微松了口气。
他们还真怕圣上在这种情况下,仍说那种“既然忠君为国,那便生也驻扎,死也驻扎”这种混账话。
祁宴点头后,退回祖母身边。
堂中,倪仓术命手下将人拖下去,该罚的罚,该关的关。
只有杜晃,他痛哭流涕地跪在祁夫人面前,低声认错求饶。
之所以低声,是因为祁夫人听不得吵嚷,头疼。
倪仓术难为地站在原地,还是祁夫人开口让人走,才大松一口气。
外间响起了闷又沉的板子声。
圣上侧眸看了一眼祁老夫人,像是不经意一般提起:“凌姑娘和贵府二子是有婚约在身的吧?”
“既然人在北疆,不如亲自护送祁爱卿的尸骨。”
“只是有点可惜,孝期三年,他们无法在最好的年岁成亲了。”
凌雨桐浑身汗毛一炸,总觉得听着这话心里不舒服。
祁老夫人抬起眼:“怎会可惜呢,守孝是重要之事,忠孝两全的人当然会对此事毫无怨言。”
她拍了拍凌雨桐的手臂,几人向圣上行礼。
“既然此事已了,祁家清名已复,我们就不在此多打扰大理寺中人了。”
“等等。”
圣上神色严肃:“府邸被砸,肯定是不能住了,朕将……”
看这话头,是要赐一处新的府邸。
但,不必了。
祁老夫人苍老的眼里微红了一瞬,嗓音轻轻的,似是怕惊扰了那段记忆似的。
“我们一家人搬回老宅就好。”
圣上眼神一闪,抿唇点了点头。
他们不要,但他却不能丝毫不表示。金银财宝,绸缎饰品,都经他的令朝祁家老宅搬去。
此刻堂中,各自该散的人都散了。佟太傅始终端着一碗茶水,站在圣上身边。
薛桐走到他身后,尊敬地低下头。
堂外百姓自发让出一条路来,静静地等待各祁家人经过。
一个深深的鞠躬,是祁家所有人对百姓的感谢。
他们心里都清楚,此次祁家能够甩掉冤屈,和百姓们的强共情脱不了干系。没有天时地利人和,他们逼不动圣上。
索性,机会是可以制造的。
回到老宅,推开良久没有被推开的府邸大门。
一阵古朴香味传来,府上的花草也是生机勃勃,叫人看了,就恍惚回到以前的时候。
祁老夫人一下子就破防了。
眼眶通红,涩得厉害。
祁夫人也是,眼前这样熟悉的场景,仿佛将她带回将军还在的时候。
她的夫君出身于书香世家,才有那样一个饱含书卷气的名字,祁颂今。
但他却是特例,是在书本环绕下,唯一蜕变的刀。
这样一个文武双全的人,对当时的她一见钟情。
这么多年,她为他生下四个孩子,从未红过脸。昔日,他们说好要相伴一辈子,等候儿孙满堂,尽享天伦之乐。
祁夫人一步步朝前走着,走到夫君以往练剑的地方。
泪水砸落地面,可她脸上却是笑着的。
话语带着一丝遗憾:“你说过要一辈子陪着我的,少一天,都不是一辈子。”
凌雨桐不忍再看,别过了头。
忽的,她瞳孔一缩:“母亲!”
同样的呼喊也在其他几人口中响起。
祁夫人晕倒了,心神俱疲。
探过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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