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却忍不住心中微疑,盯着他看了半晌,他也任由她看。
“真揭开了?你可不兴后悔。”
同样的话被还回来,祁宴点头,看着她垂头,手上动作利落地揭开了那层扇面。
没人知道他内心翻涌如浪的情绪在一点点化为平和,没有能说得上来的具体缘由,他只是想依着她看,就让她看了。
这扇子,确实有典故。
凌雨桐眼里的惊讶越来越浓,随着扇面内层的完全揭露,她看见付诸扇面的万家灯火,百姓安乐。
百家安和图。
不用思考,她脑海中就跳出这个词汇。
她摸了一把扇骨,眉宇间的怔愣神色收起,化为平和、了然。
方才触摸之下,她感觉到色块堆积的小小突起,而天然的木制经过打磨是没有瑕疵的。想必这扇骨也是经特殊方式掩盖了原色。
再看祁宴完全没有意外的神色,她莫名觉得眼下气氛奇怪,为调节气氛,她开玩笑地说了一句。
“我这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祁宴掩唇一笑:“大概,可以这么说。”
屋内的气氛终于又回到她熟悉且习惯的感觉,凌雨桐悄悄松了口气,低头欣赏过扇面之后,苦恼地皱眉。
“所以,它特别在哪儿呢?”
“如果价值连城的话,我还是不拿给暗都的人看了,这笔交易不划算。”
祁宴随手拨弄了两下垂坠下来的娟纱,说道:“这扇子上没什么信息,知道它的,也只是觉得它是件漂亮的孤品罢了。”
“我还是那句话,既然在你手中,你随意支配即可。”
凌雨桐眨眨眼:“真的只是纯观赏价值吗?”
她瞥了一眼旁边揭下来的外层,问:“这个又该怎么贴回去呢?你既然做了这个伪装,那它一定是有用的吧。”
祁宴:“贴不回去了。”
凌雨桐一惊,眼眸下意识瞪大了。
她这样,祁宴唇角笑意浓了些,歪歪头:“这外层的伪装不是我做的,是做这把扇子的人做的,只有一次揭开的机会,没有任何法子复原。”
凌雨桐抿唇,心中焦急。
“那,做这把扇子的人呢?”
“哦,他死了。”
似乎注意到她眼睛瞪得像铜铃,祁宴慢悠悠地补上一句:“寿终正寝。”
凌雨桐麻了。
她忽然沉默,然后一把将手中的扇子塞到祁宴怀里,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我不会把这扇子拿给暗都的人看的,既有典故,又是孤品,你自己拿着好好保存。”
她走地飞快,祁宴一愣的工夫,再抬头,就只看得见紧闭的门扉。
手掌下意识握住了折扇,他垂下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其实,他是真的无所谓的。
这扇子背后确实有个典故,做扇子的人也与他颇有渊源。
只不过,那个典故知道的人甚少,他也从未放在心上,自祁家出事后,他更是不曾期盼过有关这个方面。左右,他是不信命的。
榻边药碗底下有些残渣,祁宴随意抖开扇子,一眼就瞥见用别的颜料刻印下的四个字。
那是这把扇子的典故。
命定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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