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泽楷也将目光投注过来,情绪一时间没从伤感中转变过来,有点发愣。
“大姐在顾虑什么?”
祁韵:“……”
她佯装怒火地瞪了祁宴一眼:“忙你的去,别来打听。”
说罢,她快速去了祖母房间。
祁宴起先还笑着,等她的背影消失,笑意就完全隐没了。
本来近日事情繁多,好容易来了件喜事,人还没松快下来,就立刻跟了一件哀事。
他们所有人都在避免提及祁策的名字,那痛处,一戳开,就是无法收拾。
祖母压抑,母亲崩溃,大姐也神思不守,想开导他却反而露了自己心里的痛,三哥更是强装懵懂。
毕竟当初是被他从刑场劫下来的,死生一线的感受但凡体会过,就容易沉浸在安南侯那番讲述中。
雨桐大概是他们之间最正常的,但她的痛苦深埋眼底,理智和仇恨是可以暂时占到上风,但他有些担心。
最是无事人,有事起来,才最让人心颤。
得想个法子,让大家松一松心里头那股劲儿。
……
严青算是倒了大霉了。
凌雨桐用他给的钱给唐茯苓姐妹请了厉害的女侍卫,全天候守在两人院落,决不允许任何宵小欺负。
但转头,她心里憋着压抑的气,又到了进宫的时辰,见着皇后娘娘就是好一通告状。
良家女子被欺负,皇后震怒,当即就去禀报了圣上。
圣上惊愣之下,自然拿严立身开刀。
严立身那个刚正不阿的性子,又最擅长审问,了解自己儿子,几乎不费什么力气就让严青吓破了胆子。
恰好,周洛羽知道此事,又添几嘴。
“所以,严青被他爹流放出去了?就一包闲散东西,徒步去南疆?”
绿荷都傻了,震惊地嘴都合不上。
那可是亲儿子啊。
她本以为就算严立身再刚正不阿,他也虎毒不食子,估计会包庇儿子呢。结果……竟是流放到南疆去了?
凌雨桐点头:“我猜到严立身不会轻饶过严青,但南疆,那可不是个好地方。”
且不说那里被安南侯坐镇多少年,没有战乱,单就气候,严青这个常年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就受不了。
而且那里鱼龙混杂,什么势力都有,她记得,似乎祖母同她提过,她的父母曾为她留下过物件,就是指向那里的……药谷。
她甩了甩头,抛去这些思绪,拿着皇后给的腰牌,再一次出宫了。
接连三个相似的绰号,她还是想探一探暗夜。
但,在此之前,她要再去找卜子先生一趟。那日从卜子先生那里带走的种子,经过她这几日的精心培育,已经发芽了。
翠绿的苗儿钻出土壤,格外喜人。
她看得心里轻松了点儿,这次来,照样发现有人在跟,不过,却不是萧宝珠了。
卜子先生的侍从对她点头:“小姐请进去吧,主子正候着您。”
“些许小麻烦,我来解决便可。”
既如此,她就没有多问,直接进去了。
卜子先生回头,温润平和的眸光锁住了她,讶道:“小公子怎么没来?你们不是惯常……”成双成对?
话到嘴边方觉不妥,卜子先生闭上了嘴,笑了笑。
凌雨桐眨眨眼,没体会到卜子先生的意思,她眉眼间有些喜悦。
“您看,它出苗了。”
卜子先生一顿,唇角笑意又深刻几分。
他深深地看了凌雨桐一眼,低声道:“果然,你们是有缘人。”
他这苗儿,可研制出来很久了,曾遇见过一位高人,那人曾说,这苗极好,但非得天时地利人和,才能被催发出来。
他那时不信,年轻气盛,尝试了太多办法,都无法把苗儿催得长起来。
在遇见祁宴和凌雨桐地时候,已经到了他知天命的年纪。
可是,冥冥之中就是有股念头,那有缘人,许就是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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