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道:“哎呀,其实,我倒觉得,雨桐的年龄与我家流光也是相仿的,若是能够给我家流光做平妻,也是美事一桩……”
“您说对吧,姑母?”
赵夫人小心地瞥着姑母神色,看不出什么情绪来,心里头更加有谱。
看吧,不就是个养女,被皇后看重有本事又如何,还不是要当了她儿的平妻,为她儿的官途添砖加瓦?
还没等她嘴角浮现出笑意,就猛地一抖,方才没反应的姑母腾地站起来,把她吓得一趔趄,直接从小矮凳子上摔了下来。
“放肆!”
姑母的嗓音含着浓浓的火气,叫人不寒而栗。
赵夫人懵了。
这……刚刚还好好的。
“平妻?你可真好意思开这个口!”
祁老夫人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如寒潭,锁着赵夫人时,像是看一个死人。
赵夫人登时就惧了。
“不不,是我说错了,正妻,正妻!”
“二人年纪相仿,我也只是提一嘴,流光的人品您定知道,这知根知底,我也是真心喜欢雨桐,想叫她……”
“而且我们流光前途多光明啊,雨桐到底不是您的亲孙女,您待她再好,日后女子也是要出门的,选个好郎君多重要呀……”
孔嬷嬷快速走到祁老夫人身边,叫老夫人坐下。
气氛死寂得很,赵夫人心里头害怕,不甘不愿地改口正妻后,就一直在说武流光的好。
祁老夫人冷笑。
赵氏那点儿心思,她看得轻轻楚楚。
别说武流光多好,就是好成了仙人,有赵氏这么个母亲,她就一万个不同意。
还平妻,呸!
气闷都堵到胸口,她黑着一张脸,抬手就把屋里的茶盏扫落,方向正冲着赵氏。
赵氏吓得躲也不敢,硬生生受了,心里生了怨气。
“出去!”
“”雨桐身上是没流着祁家的血,但她就是祁家人,容不得一句轻慢!“
“往后再敢把你那龌龊心思舞到我面前,就别怪我不顾姑侄情分。”
“噼里啪啦”地一阵响,凌雨桐眼皮子一跳,就看见赵夫人被狼狈地从祖母房间撵了出来。
她一皱眉,就要去看祖母,却被孔嬷嬷拦住了。
孔嬷嬷对她摇头,示意没事,现在别去。
祁宴落后一步,探究的目光在赵夫人身上一扫而过,拉住了凌雨桐。
“听祖母的。”
凌雨桐抿唇,这才作罢。
孔嬷嬷没有管赵夫人的意思,回头就关了门。
赵夫人“哎哟”地痛呼,看见貌若天仙的凌雨桐和祁宴站在一块,竟是无比登对,心头那股子怨气更深了。
他们家流光除了有点比不上祁宴,在京城这些个公子哥里头,哪个不如了。
姑母怎就老顽固似的,怎么着,一个胜似亲孙女的养孙女,还想攀上高门大户做正妻不成?
真真是被情绪迷了眼。
不等凌雨桐和祁宴问,她就抬手:“既然孔嬷嬷都不让你们见姑母了,想必姑母也不想叫你们知道,别问我。”
“啧。”
她半是埋怨地扶着腰,一扭一扭地走了。
凌雨桐&祁宴:“……”
他们本就没打算问。
用膳的地方离祖母房间这么近,祖母又呵斥地大声,他们也听了个囫囵。
许是赵夫人动了歪心思,要么想重拾铺子,要么……就是想给她安亲事。
凌雨桐眼神冷了冷,这个赵夫人,才几日就又飘了起来。
看来,武流光最近官途很顺啊。
庭院就剩他们两个人,祁宴默了默,与凌雨桐不同,他习武,耳力更好,将能听见的隐约词汇凑在一起,他能肯定,赵夫人刚刚是向祖母提了雨桐的婚事,更甚,也许说了人选。
可能让赵夫人说的人选又有几个?
他皱着眉,心头很是不爽利。
“武流光由佟太傅带着,最近受了些赏。三哥那边,杜太傅严厉,已批了三哥几回。”
他将最近的朝中事宜透了些给凌雨桐知道,张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罢了,也许她没听清呢,就别给她添堵了。
凌雨桐点头:“怪不得呢。”
“还真是……啧。”
她甩甩头,本来也不在意赵夫人,这会看着祁宴,她能明显感觉到对方情绪低沉。
眨眨眼,她伸手在对方面前晃了晃。
“别介意啦,刚刚我听到了些,左右赵夫人能惹怒祖母的,又关于我的事儿,除了铺子就是婚事了。”
“铺子那边我已经做了打算,在咱们跟卜子先生的研究彻底完成前,就先不开了。娘娘那边也随时需要我,我就算能溜,也就是这两个月,等娘娘月份大了,我恐怕要长居宫中。”
“至于婚事……”
祁宴忍不住屏息。
凌雨桐扯唇,言语也带了低沉。
“我现在没工夫想这些事情,也不想考虑。”
祁宴唇抿得紧了些。
她的眼眸微垂,瞳孔朝下看,那是一个在回忆的面部神态。
她的不想考虑,是否是因为二哥去了,她的心也随之……
心口像是有把钝刀,他被割得难挨,细密又慢悠悠的疼叫他无法忽视。
直到……
“发什么愣?难不成,你现在就开始考虑婚事了?”
他猛地回神,对上凌雨桐凑近的大眼睛,忍不住屏住呼吸,摇头。
只用了半秒他就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你说什么呢,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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