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苍术道:“别喝水了,我备了茶。”
凌雨桐扭头,浅笑道:“怕不是有茶,是有事儿吧?”
倪苍术摇头:“得嘞,那我不跟凌小姐兜圈子了,就直说。”
“我们大理寺,凌小姐也是常客了,想来也明白一些我们这儿的规矩,这没有实际罪名的人啊,我们最多就是关上几天,教育一下,等到了日子,不能叫人久留啊。”
凌雨桐瞬间明白:“大人是说……钱袋子?”
倪苍术点头。
“钱袋子那人是真有钱,人也滑溜,在里头关了这么些天,愣是将看守的房间混成了另一个客栈,就是跟守卫们的关系,啧,也个顶个的好。”
时牧饶有兴味地补充:“而且他做到这一点,不是用钱。”
凌雨桐抬眸:“口才利落,态度随意,所以叫人不觉就放下戒心?”
“是。”
“今天下午,他就能出去了。”
“他一出去,酒疯子……就离死不远了。”
倪苍术话一落,凌雨桐嘴角一抿,背后就升起些寒意。
虽然早就知道他们这些组织的规则,但当生死就这么直白地摊开在面前,她还是无法说服自己无动于衷。
“大人有什么打算?”
“我要保酒疯子一命。”
凌雨桐猛地抬头。
倪苍术的神色全然没有玩笑意味。
他缓缓道:“我知道酒疯子曾对凌小姐身边的松月出手,但伤债伤偿,我可以向你保证,酒疯子身上的伤绝对不比松月姑娘少一道。”
“但这不是核心原因,其实追溯根源,酒疯子和松月是没有仇的。他有任务在身,而我,想知道他背后的人是谁。”
“有一个活着的,曾在那个组织里待过的人可以随时询问,我会方便不少。”
凌雨桐道:“但对暗夜分支来说,酒疯子必须死。”
倪苍术笑了。
“是,他必须死,所以,我才请凌小姐帮忙。”
“你要我助他假死?”
“是。”
凌雨桐沉默了。
她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看向了不远处正在和陈净远交流的祁宴,似是察觉到她的注视,祁宴回眸看她一眼,勾唇。
“那又为何要提钱袋子呢?他也是你们要设计的一环,是吗?”
倪苍术嘴角笑意加深:“是。”
时牧跟了一句:“凌小姐,我们足够坦诚,且目标一致。”
气氛沉默到近乎凝滞。
就在倪苍术和时牧本来坚信的心都出现一丝动摇的时候,凌雨桐忽的笑了。
她挑眉看向他们,唇角笑意如烈阳般灿烈。
“既然我是挺重要的一环。”
“为什么不呢?”
倪苍术和时牧险些以为听错了,但反应过来之后,他们不禁摇头笑。
好啊,这是看他们刚刚在一旁看笑话,索性她就看一波他们的笑话。
还真是……脾气鲜明的女子。
凌雨桐眼里促狭的光一闪而过,她可不是瞎子,方才之事也许她一时愣神,但现在跳出来做了旁观者,她自然看得出来祁宴对她和陈净远的区别对待。
这没什么,但祁宴和她成了被看戏的主角,她可不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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