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扬着头,语调尽量自然道。
祁宴又笑了。
他的笑声低低的,在这样暗沉又静谧的氛围中,格外的……叫人心动。
“你……”
凌雨桐脸颊微热,刚要说些什么把他支开,好让他别再打扰她的心绪,就听身后一声咳嗽。
她眼皮子一跳,立刻上前察看。
祁宴的眉头也是一蹙。
他们走上前去,只见这位咳嗽的将士肚子胀气,闭着眼睛满脸痛苦,手也紧紧抓着身下铺着的草席。
手背都暴起了青筋,看得出用劲极大。
这人低低咳嗽着,好似快要被痛苦折磨醒。
“遭了,他可能是最早产生症状的人,银针给我。”
她方才短暂歇息,银针包没有放在身上。
祁宴闻言,快速取来递给她。
又是好一番忙碌。
凌雨桐全神贯注,祁宴就在一旁看着,随时准备搭手。
她只关注将士的身体状态,祁宴是连她和将士的状态都关注,一双眼就没停下过。
“呼。”
“还好。”
她轻轻吸了口气,有些头晕地坐了下来。
因保持一个姿势站了太久,她转身的时候险些摔倒,幸好有祁宴在身边,眼疾手快揽住了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陡然从腿部传来的酸麻感和差点摔倒的惊吓感让凌雨桐下意识瞪大眼睛。
她的发丝因为图方便只用了一根簪子固定在脑后,平时并不垂落发丝。
可因方才动作大,向后仰了半截又被拽回来,簪子松了,虚虚地挂在发丝上。
凌雨桐忍不住屏住呼吸。
近在咫尺的,也是在她眼前的,是祁宴俊美的容颜。
对方的眼里盛满关心,好看的眼波就像微微摇晃的春水,一下就夺走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心跳又失衡了。
她不自觉抿紧嘴唇。
然后,祁宴的目光微微一晃,似是下移,落在了她的唇上。
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轻。
她的眸光微颤,她紧张时的小动作,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这一瞬,他似是被蛊惑了一般,手掌揽紧了她的腰。
而平常感知最敏锐的两人,没一人特别注意眼下气氛的悄然转变。
凌雨桐一头乌发,因此刻倾斜,簪在上面的簪子不堪重负地颤了下,滑落在地。
乌发尽散,清脆地“叮当”响声,是簪子落了地。
两人如梦初醒。
帘子被撩开,方太医抬脚要进去的步伐一顿。
他迟疑地望了一眼二人。
“这……我来的不是时候,我出去?”
话音看似淡定,但实际上,他笼在袖子里的手已经悄然握紧,还震惊地颤了一下。
本来进帐子的时候没看清,还以为他是打扰了祁宴和心悦之人的独处时光,但这念头还没在脑子里转过一圈,他就反应过来。
这里可不是京城了,就算祁宴……那也不该……
他瞳孔震动。
忽然想到一个可能。
会不会……
方太医的视线看得人心里毛毛的,凌雨桐轻咳一声,站起身。
面上虽落落大方,但于姿态上,在祁宴看她时,她没有回望,反而避开了视线。
方太医:……
复杂不足以形容他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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