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宴……”
她低低地唤他。
“嗯。”
祁宴从喉咙里溢出一声轻哼,算作对她的回应。
他的目光还停留在她身上,一点都未曾移开。
看着这样的他,她忽然就垂头笑了声,主动向他伸开了双臂,轻轻道:“我昏迷的这段时间,辛苦你照料我。”
祁宴:!!!
他明显被她的举动惊到,眼眸情绪有一瞬间竟是空白了,直到凌雨桐笑着冲他挑了挑眉……
他毫不迟疑地靠近她,极珍视地把她拥进怀里。
属于他的清洌香味随着这个拥抱传到她身上,她轻轻闭上眼,手掌顺了顺他的背。
“没事的。”
祁宴不言。
可拥着她的力道却紧了些。
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吐血昏倒,他的感受无法用任何言语明确概括。
那时的他心脏都紧缩了,除了父亲和二哥去的时候,他再未有过那样大的情绪波动。
仓皇、无措,甚至有一瞬,他心中的毁灭欲蹭蹭蹭往上涨,上升到一个恐怖的高度。
这个拥抱让凌雨桐感受到了他的真实情绪。
她垂下了眼,只静默无声地陪着他,想以实际行动告诉他,她还在。
帐内气氛说不出的温馨。
祁宴慢慢松开她,轻轻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凌雨桐垂眸细细感受:“我能感觉到,有一味药发挥了作用,将我体内蛊虫的躁动压下去了,现在喉咙的难受没那么强烈,也没有太想咯血。”
她顿了顿,本来想把自己昏睡期间其实有意识这件事说出来,但……想到祁宴曾做过的事情,她闪躲了下眼神,最终没选择说出口。
祁宴当然不知她脑海里绕过的弯弯绕。
他仍然关注着她,眼眸关切情绪很浓。
凌雨桐被他仿佛带着热度的视线烧灼到,强撑着没有移开视线,她不想让他觉得她在避着她。
“唔,要不你先出去,我想换身衣裙。”
虽然没昏迷几日,也每日都有侍女为她擦洗,但那到底是和自己动手不一样的,方才是她才醒,没太感受到身上的粘腻,现在自然要收拾一番。
她的理由合情合理,祁宴点头,到帐子外为她守门。
她探头朝外看了看,极轻地呼出一口气,在心中默默地叹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祁宴了。
她……
说不上是排斥,也并不想回避,可能真要算的话,她从未敢往这方面想,所以在那层窗户纸还没破的时候,她能在自己舒适的领域安然自若,若是一旦戳破,她不觉得自己能够很好地应对这件事。
她不知该如何回应,也看不清自己的心。
可是,祁宴的眼神、拥抱,都无一不在向她说明:他不会再隐忍更久了。
那样深刻的,要把她揉进骨血的灼热情绪,总让她觉得,就算是下一秒,或是几天后,他就向她说明一切,也不是不可能。
她捏紧了手,心脏砰砰跳得厉害,难得的,没了主意。
所以,她对祁宴……是怎样一种感情呢?
“祁大人!侯爷找。”
帐子外,墨白低头禀报。
祁宴沉吟:“是关于那个计划,要执行了吗?”
他问地轻声,除了离他近的墨白,谁也听不见。
墨白轻轻点头,没有言语。
但他的动作已经给了祁宴足够的示意,祁宴眸子沉了沉,侧眸对着帐子方向,扬声道:“雨桐。”
凌雨桐忙应:“好了!”
她还是有些无力,但也听得出祁宴音调微扬,以为是有什么要紧事,就直接下了床榻。
她发出的动静不大,但祁宴依然听得清楚,他匆匆对墨白道了一句:“别跟进来,稍等我,马上过去。”
然后,墨白一怔的工夫,就只能看见眼前晃悠的帐帘,至于他家主子……
祁宴抬眼就看见凌雨桐光着脚站在地上,他眉头狠狠一跳,一句话都没说,就快步上前,将她打横抱起。
“欸!”
凌雨桐一惊,她才刚看清进来的是祁宴,想问问他怎么了,就被他打横抱起,心神都来不及反应,她怕摔了,忙搂住他的脖颈。
“你……”
太过惊讶,她连语言都组织不好,话开了个头就不知道往下接什么了,只能愣愣地瞪大眼睛。
直到……她的身体接触到柔软的床榻,软糯的被子也被他轻柔地给自己搭上。
温暖令她回神。
她对上祁宴不赞同的眼睛。
“是因为我叫你所以着急吗?这是我疏忽了。”
“凉不凉?光着脚踩在地面,寒气入体对伤痛无益,这还是你告诉我的。”
“而北疆天寒得快,虽然还是秋季,但已经冷得和初冬差不离了。”
他语调温润,一直看着她,眼里的情绪,竟是自责居多。
凌雨桐愣了。
她忙摇摇头,被说教了也丝毫不觉得不舒服,反而心里头泛起甜意,暖暖的。
她低低应了一声,表示明白。
祁宴才收了自责神色,对她说道:“侯爷那边找我有事,许要出个任务,若顺利的话,明日能回来。”
她点点头:“那你快去吧,正事要紧。”
祁宴轻轻勾唇,深深地看了凌雨桐一眼。
他大步离去。
但有句话藏在心底没说。
在他这里,国事和她,都是正事。
她,更是他心中地位第一。
……
“人都到齐了。”
安南侯肃穆着脸色,视线环绕一圈,落在祁宴身上。
“祁宴,你是这次行动的总指挥,有问题吗?”
祁宴沉眸:“没问题。”
在他身边,立着一群身姿清正气质内敛的将士,他们每个人的面上都蒙着一层铁血之气,眼神亦是一样的坚定不移。
祁宴立在首位,气质便像一柄出鞘的利剑,锋利而英勇。
安南侯满意地点了点头,但面上却没有一丝笑意。
反而十足严峻。
今日的会议显然是临时召开,没有碍眼的应淮序在侧,所有人的耳根子都清净了不少。
“既然大家都没问题,那么,一刻钟后整理完毕便出发,走营帐侧门,不能惊动任何人。”
“明白吗?”
“是!”
将士们气势卓然,但应答的声音却低低的,显然是为了安南侯所说的“不能惊动任何人”。
祁宴已经垂头开始检查随身要带的东西。
此刻,他的身上已经没了那股尖锐的气势,而是内敛到极致,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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