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孟青玄会万念俱灰甘心做一个傀儡,我算计你假装万念俱灰想要以此耗赢时间来控制尘烟阁,却不想我们都错了,我没有万念俱灰,而你也从来都没有信任过我,于你来说不过少了个还不错的傀儡于我来说已经没了唯一的机会。你赢了,我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未来的路艰辛凶险,我并不能确定我能走到最后,死在你们手上倒也不枉。”
尘烟阁阁主见尘七去意已决,失望一闪而过:“既然你执意于此,本尊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
尘七提起青玄剑,燃起所有的真气,耗尽所有力气,朝尘烟阁阁主战去,那一战耗去了尘七毕生所学,也是那一战尘七才知道原来自己自命不凡不过是个笑话。她的功力,她的毕生所学,仅仅只能接上尘烟阁阁主短短的几招,几招过后就是死亡,尘七闭眼等待着那帮她结束所有苦难的一掌的来临,却久久没能等到,等来的却是师傅逍遥子的救援。
逍遥子用尽功力替尘七接上了那一掌,掌与掌触碰的瞬间,爆发出巨大的威力,尘七仿佛从中看到了共工与祝融怒撞不周山致使天塌陷的一瞬间,尘七才明白原来这才是高手之间的过招,原来再高的天赋终究是需要时间的打磨。
尘七败了,师傅也败了,不过逍遥子还是拼死带着尘七逃了出来,往后无路,往前是涯,尘七知道他们这样做不过是垂死挣扎,可是师傅真的是太傻了,即便他为她挡下那致命一击,可是她受的这些伤也注定她是活不成了,为了一个垂死的人,放弃了自己地位,做了整个尘烟阁的敌人,难道他就没有考虑过后果吗?
逍遥子将她带到了一个破庙,尘七在昏乱里抓住了住他的衣角,努力张了好几次口才有气无力的喊了句:“师傅。”
逍遥子轻轻将躺下的尘七扶正,柔声道:“别说话,你要说的为师都知道”
透过光线,尘七仿佛觉得逍遥子又苍老了许多:“不,师傅你不知道!尘七知道师傅待尘七好,可是尘七活不了了,师傅,听尘七的话,杀了我,带着我的尸体去向阁主请罪,师傅您在骂德高望重,况且他是个惜才之人,我想他一定会原谅你的。”
尘七有些激动,以至于咳出了几口血。
“别说话了,听我说。我既然愿意冒着那么大的风险救你,自然是有十成把握不会让你死。我本是清水堂的人,阴差阳错才混进了尘烟阁,后来我就顺其自然成了尘烟阁的卧底。这些年来我也做过很多杀戮的罪孽,也为清水堂获得了很多情报,可我并不快乐,我明白作为卧底的痛苦。初见你是在长安的街头,你的敏捷,以及眼中闪烁的坚毅,深深的吸引了我,于是我费尽心机才从阁主那讨了你做徒弟。你很聪明,又肯吃苦,不论什么都学得快,也不用我费心,可你的内力总让我好奇,冥冥之中我总会怀疑你与那青玄有关,于是在你接到青玄剑的任务后,我故意要你劈开那青玄石,而你的劈开也恰恰印证了我的想法。你走之后我很忧心,一心想把你引入正道,可是却没有合适的时机,出乎我意料的是,孟青玄做到了,我也省了很多心思。”
尘七 张口试图要说些什么,逍遥子止住了她。
“司风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孩子,我本想将你们二人都引入正道,却没想到途中插入了一个盈盈姑娘,没能保住司风也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这一次我断然不能再让那种事情重现。如今阁主定然是饶不了我了,你放心我会把你送到清水堂,你去后便拜清水堂的长老为师,往后他会保护你、教导你的。”
说必,逍遥子点住尘七的穴位,尘七无法动弹,他一只手让尘七呈现打坐的姿势,在尘七的背后打去一掌。
热气在尘七身体里翻滚,这一招尘七似乎在哪里见过,透过思绪尘七的眼睛猛然瞪大,对了“绝命”,尘七曾在离墨的房间看过这本书,一命换一命,道七想用自己的命来换她的平安。不,尘七在心里呐喊,试图冲破穴位制止他,可是她越挣扎越难受,最终被那团热气搅的如火烧身一般,最终整个人眩晕过去。
尘七再醒来时,她已身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陌生的一切让她清楚明白师傅不在了。这个陌生的地方成了尘七新的家,尘七也从这群陌生人的口中知道了她昏迷后发生的一切。
逍遥子一命换一命救下了尘七后,便让清水堂堂主道一将尘七带走了,而自己拖着满身的伤暴露在空旷之下,等待着尘烟阁的到来。悬崖边上逍遥子激战了数十名尘烟阁弟子,最终被打下山崖,寻到尸体时,已是血肉模糊,不能直视。
逍遥子的消息让原本好点的尘七瞬间昏死过去,清水堂堂主着急的不可开交,直到最后寻得世间各种珍贵的药材才让尘七稍有好转。
就那样,尘七在清水堂堂主的照顾下,养了半年的伤才下床,躺在床上的那半年她大部分都是昏死的。后来应了逍遥子又拜了道一为师,辗转成了清水堂的弟子。
只是醒后的尘七变得寡言少语,即便是面对道一也是一张不太让人讨喜的表情,只每日在堂内拿着青玄剑擦拭来擦拭去,又或者对着天空发呆。
后来尘七在堂内失踪了一段时间,她走后江湖开始流传出一种说法。江湖传闻,孟青堂当年并未被灭门,传承孟青堂一族血脉的孟青玄并未死。当日她与尘烟阁那场大战死的其实是尘烟阁弟子尘七,那场大战后孟青玄带着青玄剑从尘烟阁逃了出来,本来也是难逃天命,不过尘烟阁首座长老逍遥子是个清白人,他怜苦孟青玄的遭遇,于是以一己之力救下孟青玄,而自己却死于非命,后来孟青玄为了保命,只好东躲西藏,她用半年时间最终学成青玄剑法,如今要出来找尘烟阁报仇。
这段流言是尘七放出来的,但是她没想到世人对此居然深信不疑,她想大概是孟青玄的遭遇实在太可怜了,大家都希望她活着。计划在尘七的心里酝酿,她欠师傅的、孟青玄的她必须还清,天下很快就会有一场动荡,来自她,来自孟青玄的动荡。
望着天空密布的乌云,尘七的心也低落、哀愁,她这一生似乎从未为了自己活过,从出生开始她便在别人的安排之下,往前迈步。世人都夸她聪明,可连她自己想要什么都没搞清,或许说她连考虑的机会都没有,那些强加在她身上的东西没人问过她是否想要就强塞了,他们以为这是送给他的好,却不知也给了她多少痛苦,她想要的不过就是不被左右的活着罢了,可似乎这一切离她越来越遥远了。尘七知道自己已经没机会了,从流言被扩散的那一刻开始,尘七就已经从这世界上消失了,这世界剩下的只有孟青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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