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里曼猛地惊醒。
首先回归到他意识中的是颈间的钝痛。自他苏醒之后,福格瑞姆给他留下的这道伤口上的疼痛感,一直与他如影随形,密不可分——哪怕他身着命运铠甲时也是如此,在将之脱下之后,这本该只会更严重。在如此长的时间里,他已经逐渐习惯了忍受这一点,但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在他恢复意识后,这种疼痛似乎莫名减轻了。
他睁开眼,入目的依然是自己房间里略显混乱的陈设。他发现自己不知怎么坐在办公桌前的那张高背椅上,不容忽视的血腥气充斥在他的鼻腔和口腔之中。他稍微扭了下脖子,在那道旧伤上发现了绷带的触感,并且立刻就看见了站在他身边、明显惊魂未定的狄格里斯。
“发生了什么?”基里曼询问,并紧接着意识到,他自己的声音显得非常疲惫。
“……”狄格里斯反射性地张开了嘴想要回答,但喉咙却似乎被什么卡住了似的,隔了一秒钟才真正发出声音,“……大人,这很难解释。”
“简单地说,我借了点帝皇的灵能把你一拳放倒,趁着你昏过去的这段时间里给你做了点小手术。”阿斯克勒庇俄斯听不出感情倾向的声音从床铺的方向传来,“顺便一提,伱的宫廷巫师不错。在我准备把你的脖子切开的时候,他差点就把我给杀了。”
“……如果不是在那个瞬间里,我确信帝皇向我投射了一个预兆的话……”狄格里斯依然有点语无伦次,“总之还请您务必不要再这样做了。”
阿斯克勒庇俄斯仿佛没听见似的,只守在不知何时被搬上床了的科拉克斯身边,做着一些基里曼看不明白的事情。他没对这句话做出任何正面回应,倒是反过来催狄格里斯:“如果你冷静下来了,就赶紧开始履行你的职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基里曼用自己变得正常了些的声音这样问。实际上,阿斯克勒庇俄斯的解释已经很清楚了,但他暂时还无法把那两个简短的句子和自身经历很好地对应在一起,“我失去意识了多久?”
“七分十五秒。”狄格里斯很迅速地回答,“在此期间,阿斯克勒庇俄斯医生很迅速地通过……某种手段,从您的伤口中提取出了毒素。”
智库馆长示意了一下基里曼身边的桌子,后者转头看去,一个小巧的玻璃瓶略显突兀地摆放在他显得凌乱的桌面上,里面完全不符合物理规律地凭空悬浮着一点粉紫色、莫名令人感觉妖娆的液滴。
“那不是所有的毒素。”阿斯克勒庇俄斯的声音再次传来,“那道伤口被拖得太久了,这种毒素已经和你的身体组织纠缠在一起,想要将它们完全分离出来绝对是个大工程。不过好在,你的身体和免疫系统……算了,姑且这么叫吧,已经对这种毒素产生了抗性。只要我将‘多到浮在表面’的这些毒素从伤口中分离出来,以你自己的机能,就算什么都不做,半个月后也能自行消解掉剩下的残留了。”
基里曼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颈间,碰到了纱布粗糙的触感。伤口中的疼痛感确实减轻了,但当他看见那个装着“毒素”的小瓶时,他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理解:就是这么点东西在如此长久地折磨着他吗?
这道思绪只在他的脑中闪烁了一个瞬间。在同一个瞬间里,他还意识到狄格里斯开始“履行职责”,在附近收集起一些染了血的棉球和纱布等医疗废品;意识到他附近的环境或许曾经被某种力量弄乱过,但又被重新收拾成了差不多的样子;意识到他不久前随便丢了块手帕进去的垃圾桶里不知为何已经空了,内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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