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中得到某种扭曲的乐趣,但他认为自己必须往下说:“要是我忘记了这些事,我又该以怎样的数据来制定杀死你的最优策略呢?”
他不确定,在他说出这句话的那一个瞬间里,福格瑞姆脸上的表情是否有过某种惊讶或者伤痛。那个表情所持续的瞬间即便对原体来讲也太过于短暂,紧接着,恶魔王子已经被混沌扭曲过的面容便再次进一步地被狂喜的感情所扭曲:“就是这样,这就是被憎恨——”
费鲁斯没有让他说完。声波武器的怒吼在霎时间里将福格瑞姆的未尽之言彻底淹没,顺带以冲击波震碎了他已经扭曲异化得不成样子的内脏。但这对一位正被色孽注视着的宠儿来讲,根本就是不痛不痒的伤害。内脏破碎所造成的痛苦不过是再次挑动了对方兴致高昂的神经,如此的伤势对作战机能造成的影响也在转瞬间被欢愉之主所投下的赐福所消弭。
福格瑞姆浑不在意地呕出了一口鲜血——这几乎不过是在象征性地告诉对手:你的攻击确实能够起效,但没有用——随即立刻游动着蛇身试图再次拉近与费鲁斯的距离。二者能够占据优势的作战半径是不同的,这一点在万年之前,他们便已经做过很多次论证。虽说这其中的细微差距放在整个混战的战场当中不值一提,但现在,他们面对的是对方,是与自己无比相似又截然不同的另一位原体。
任何细微的差距都应该被把握,任何一丝一毫的优势都应该被紧攥在手里。最终的胜利是由每一点一滴微小细节的胜利累加而成的,这一定律在面对一个与自己势均力敌的敌人时最为明显。
“没有用的。”福格瑞姆狂笑着举起弯刀,而破炉者已经在近乎同时横在了他的进攻路线上,“就像我之前所说的那样,‘命运’这一次是站在我这一边的!在这场并不能称之为战争的战争开始之前,伱的失败就已经成为了定局!”
“所谓的‘命运’又能代表什么呢?”费鲁斯咆哮着,“如果所谓的‘命运’真是如此的话,那么我会以我的浑身解数去拒绝它!”
“‘命运’是绝对的,不论你怎样挣扎,你都逃不出它的罗网。”福格瑞姆陡然从白热化的战斗中抽身而出,后退了一段相对安全的距离,向着费鲁斯张开了一对手臂阴柔地说,“你在这万年间应当也理解到这宇宙、这亚空间的真实了,难道你还没有明白这最基础的一点吗?就如大叛乱早已注定,原体的堕落早已注定,我与你在伊思塔万5上的那场争斗早已注定,帝皇的失败也早已注定一样。冥冥中的一切早有定数,而只有——”
“——我明白了。”在这段可能该成为“中场休息”的短暂时间里,费鲁斯毫不留情地打断了福格瑞姆戏剧性的侃侃而谈。
福格瑞姆完全不以为忤,反而兴致勃勃地询问:“什么?你明白了什么?”
“一件我早就该明白的事。”美杜莎甲壳的机械背包中伸出了一支机械臂,上面抓着一把从长度到体积来看都不该能藏进背包中的长剑。费鲁斯在这段可能只会持续几十秒短暂的“休战期”中放下了手中的破炉者,抬手从机械臂上接过了剑柄。
福格瑞姆惊讶地发现,他认得那把剑。那是费鲁斯曾经赠予他的那把火焰之剑;紫衣凤凰曾经在战场上无数次地挥舞过它,用它斩杀过无数帝国的敌人;它曾经被费鲁斯以破炉者亲手击碎,又被他再次重铸——
他没有再继续回忆下去,因为在费鲁斯的手接触到剑柄的那个瞬间里,剑刃之上陡然燃起了熊熊烈焰。戈尔贡如钢铁一般的双眼注视着剑上和万年前如出一辙地燃烧着的火,接上了他之前的未经直言:
“真正的福格瑞姆是绝不会说出‘一切早已注定’这种话的。真正的凤凰永远不该也不会被不尽如人意的现状所困住。”
费鲁斯向着与他相对的恶魔王子举起了那把剑:
“‘福格瑞姆’早在一万年前就已经死了,我现在面对着的,不过是他留下的一个悲惨却不自知的空壳。”
咪呜(安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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