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左眼尾破了一处口子,若再往前一点点,左眼就保不住了,便是如今这样的伤口,不好生医治,也只怕会留下疤痕。
这样的世道,一个女子脸上有疤,前程就毁了。
二小姐见到父母,委屈地落了泪,“爹,娘,我疼。”
秦氏用力咬着唇,浑身不可抑制地颤抖,失去孩子的巨大恐惧笼罩着她,她扑通一声跪在龚明楼面前,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哽咽,“二爷,查吧。”
龚明楼在看到女儿伤势的那一刹那,心彻底动摇了,他一把将妻子拉起,揽在怀里,“查,我们查。”
女儿那一声疼,让他觉得什么名声都不重要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且说,卫清晏和时煜出了龚府。
卫清晏正欲施展轻功,衣袖被人拉住,时煜蹲在她面前,“冒犯了,姑娘今晚受累,本王背姑娘一程,算是感谢姑娘救治诗然姐。
龚家明日定会寻姑娘相助,姑娘不如趁机好生歇着。”
今晚确实耗去不少心力。
从龚明诚对大姐的态度来看,龚家一定会同意解怨的,到时亦不是轻松事。
眼下是补充生机的机会,卫清晏眸色幽深的看了眼时煜,趴上了他的背,“多谢。”
时煜将人背起,运起轻功到了另一条街,便缓了速度,步行往前,“龚家的事,姑娘可有把握?”
“暂无头绪。”
并非所有的解怨日期都一样,龚长英给了她七日,说明用心去解的话,七日之约是够的。
想着两人若有话要谈,时煜便不好用轻功,如此,就能在他背上多趴会,多回些生机。
卫清晏随意寻了个话头,“王爷对吴夫人了解多少?”
正合时煜心意,他亦想背她久些,将人往上颠了颠,缓缓道来,“吴夫人娘家姓刘,是前朝旧臣。
先帝建立大魏,有些前朝旧臣并未废黜,但受重视程度自是不能同追随先帝的新臣比,刘家便没落了。
没落家族的女儿自是许不上什么好亲事,她嫁给吴玉初时,吴玉初只是个小小县令。
但没几年就爬到了甘州节度使的位置,后来更是成为兵部尚书,吴玉初生前很是敬重这个妻子。
但目前本王并未发现吴夫人有何出色之处,她如同大多妇人一般,安于后宅,相夫教子……”
时煜说的这些,卫清晏这些天也都打听到了,甚至通过盂县县令吴信元的死前画面,她比时煜知道的更多。
吴信元的真正主子并非吴玉初,而是那个隐于后宅的吴夫人。
吴玉初的仕途能这般顺利,全因吴夫人身后有人。
那人是谁,暂不知,是以,才让杜学义派人盯着她。
黄沙岭一事被突然爆出,若燕青不是他们夫妇杀的,她定会疑心燕青是不是没死,从而去联络当年配合杀燕青之人,她便能顺藤摸瓜。
若她没去找对方,那便是她笃定燕青死了,如此,燕青之死定然与她脱不了关系,至少她知道是谁杀了燕青,尸骨在何处。
卫清晏冰冷的眸光泛着凛然杀意,却在时煜话音停顿时,将头靠在他的肩上,闭上了眸。
许是功德印在时煜身上的缘故,卫清晏趴在他身上,心中莫名踏实,从装睡到后来真的昏昏欲睡。
直到时煜将她安置在风晓院的床上,转身离开后,卫清晏缓缓睁了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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