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的时候,一大家子不管平日里有什么磕磕盼盼也都其乐融融的围坐在一起吃了团圆饭,守岁的时候一个个小孩子也都乖乖的给二老磕了头,老爷子当晚的精神头也是难得的好,可那怕是这样也没熬过了第二天早上。明明早上还喝了口米汤,转个头的功夫就断了气。
才开年老爷子就走了,为了不给人添晦气,全家人商量着简办,只通知家里人,停棺7天,另找村里主事的过来一趟,再客客气气的去请几个土工(土葬里给人拨坟修墓的就是土工,也是贵客,须跪迎,坐主桌)。
可才开门全家忙乎没一会儿的时候就陆陆续续有人来了,不管怎么劝那些人的嘴里只是念念叨着说:“都是村里人,谁家还没有老人去世的时候,不都是互帮互助嘛,应该的。”、“老爷子这些年给多少人看病都没收过诊金,我们理应来送送。”、“你家爹爹说的草药不过是山上采的,不要钱,那我们这不也就是随手的嘛。”。。。。。。诸如此类很多很多。到了中午的时候,周围十里八村的人都来了个七七八八的了,有些连他们做子女的都是认不得的,要说起来就是老爷子什么什么时候给本人或者家人治过病,大多都是没怎么收过诊金,有的就是拿人家一把蔬菜或者两个鸡蛋。
到了第二天来的人还是很多,一家人只好将丧仪抬了抬规格。可接下来几天仍旧是有络绎不绝的人赶来,有些远道而来的人本来是千里迢迢的赶来给老爷子拜年的,半道听到的消息更是加快了脚步,将礼添了又添。本是停棺七天,可是后来有些人特意请来了道士来主持丧仪和定穴,又有人请来了和尚诵经,整个丧仪整整持续了半个月才算完成。熙熙攘攘的人群散去,如此大办特办的,最后对账时居然还比一开始简办的预算还要少。
原以为这半个月该来的、能来的都已经来过了,可正月的后几天里还是有三三两两的人像抬街的一样带着礼物过来,一问都是早些年来这求医的人或是家属后代。最特别的是有位中年大叔特意从北方赶了过来,带着一台黑白电视,死活要让老太太收下,他哭着说道:“我不知道,我真是不知道,早知道,早知道。。。我一定。。。早先年穷,你们收留我给我治病,白吃白喝了小半年,临走了还给我路费,我现在没别的就是有些小钱,本打算带这么个稀罕东西让二老开开眼,谁想到。。。大娘,你一定要收下,你不收就是看不起我了,你一定收下,我给你跪下了。”拉扯了好一阵子,老太太才终于点了头,那人立马高兴的像个孩子一样,起身动手开始装电视,硬是等电视装好了,才又去山上给老爷子磕了头才匆匆离开。
这段时间各个都忙的脚不沾地,来的人又多,许多人和事都顾不及,这不刚忙完没多久,又到了定好的烧屋的日子了。不过这属于家祭,范围没那么广,只是亲戚、家属以及土工们在就好了,但还是属于大祭,提前就要请屋、点灯还要守夜,天一亮到了时间,抬屋上山、堆金山银海、烧冥币和纸钱,焚衣物、做祷告,也是好一通忙乎。
好不容易等到晌午才结束,吃过酒,众人才终是能得了空闲。潘家两兄弟以及潘丽丽夫妻也就此时能和姐姐、姐夫待在房子里闲坐一会儿聊聊天。
“立富,大舅妈没来吗?”小妹儿看着弟弟一人便开口问了句。
“哎呦,两个孩子正是皮得时候,上次带来闹死了,家里又没个上人(就是没有长辈的意思)帮忙搭把手,今天这么个大日子就想着不带来了,免得添乱。”立富装着头疼得样子看了眼姐夫说道。
“不来就不来了,瞎折腾孩子们干嘛。”王江湖搭话说道:“哎,钱文辉,你这脸和胳臂怎么回事?”
“没什么,不小心摔了一跤。”钱文辉抱着手里得小儿子下意识得闪躲了一下说道。
“哦,那下次注意点,这么大人了。”王江湖点了点头,一脸相信得嘱咐着。
“不错嘛,钱文辉,会抱娃了。”小妹儿截过话说道,看着他不接话,小妹儿又接着说道:“你没事得话去帮忙到外头看看孩子,那一堆儿小姑娘在一起免得出了事儿。”
“去吧。”看他不搭话,兄弟姊妹几个直直盯着他,倒是丽丽拍了拍他的手臂说道。钱文辉倒也不倔,看这情况立马把手上的孩子抱着带出去了。
等他出去,小妹儿就看着两个弟弟说道:“说说吧,怎么回事?”
“没什么。”其他人还没开口,力强就不在意的说道。
“那就是跟你有关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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