膈应到了的模样,脸上挂着淡淡笑意,倒也并未出言讥讽,轻声感慨了一句,继续道:
“常言道: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
话音刚落,朱高炽瞬间来了精神,神情愕然的看了过去,一脸的难以置信,问道:
“老二”
“你什么意思?”
“难道说,你此举是想要借此磨砺解缙,想要以此打磨他的脾气,让他能够真正的成长,真正为朝廷所用,能够为朝廷牟利、成为朝堂中流砥柱?”
朱高煦闻言笑了笑,直接了当回道:“难道不可以,或者说你不愿意?”
不愿意?
拜托怎么可能不愿意。
可问题是就解缙的德行,真的能够那般容易被磨砺出来,真的能够改掉自己那自以为是的臭毛病吗?
要知道这么多年以来,解缙官职和位置的变化,又何尝不是老头子和他两人联手促成,此举所蕴含的寓意,不就是想要借此磨平解缙的棱角,让其真正的能够为朝廷所用吗?
问题是.结果貌似怎么都不尽如人意,都没有让他们两人得到一个满意的答复,那混蛋像是铁了心般,怎么都交不出一样,搞得朱高炽要不是真的还心存念想的话,都快要把解缙给放弃了。
“老二”
“此事,怕没你想的那么容易。”
“这么多年我和老头子,又不是没有想过,也不是没这么做过,可这个混蛋就像你说的那样,妥妥就一个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怎么都把他给教不出来一样。”
“倘若……”
后面的话没说完,不过大家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对此,朱高煦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微微上扬的嘴角不禁出令人骇然的冷意,沉声道:
“教不出来?”
“不能够为朝廷所用,不能够为我们所用……”
“老大,这般的人,你觉得留着他,让朝廷养着他,还有什么意义吗?”
“不能够为朝廷创造价值,还觉得朝廷这不好那不好。”
“自以为是的人,有存在的必要吗?”
“我们又何来舍不得?”
“又何必在乎?”
“机会已经给了他无数次,蹬鼻子上脸的人,于咱们朝堂来说.”
此言出。
整个凉亭中的气氛,骤然变的压抑寂静了起来,森然肃杀的冷意于空气中弥漫开来。
一时之间两人四目相对,谁都没有主动言语。
太子朱高炽脸上的表情变了变,瞳孔中的双眸微微眯了眯,心中瞬间云涌翻腾思绪万千,就这般过了好一会的时间,将内心躁动思绪平复了下去,沉声道:
“老二”
“你这这这.”
是啊!
不能够为朝廷所用的人,朝廷养这样的人来有什么用,意义在哪里?
这个问题朱高煦沉吟了好半天,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如此,支支吾吾了好一会的时间,他原本紧锁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凝重的面容也开始回暖,像是一下子想明白了很多问题,瞬间释然了一样,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轻声道:
“行吧!”
“此事,就按你说的办。”
“倘若解缙要是真的不知好歹的话,也确实没什么用了。”
“这么多年以来,该给的机会,该给的磨砺磨练也够多了,不识趣不变通,就怪不得别人了。”
见太子爷这般通达,让朱高煦也不禁愣了愣,如此干净利落的回答,着实让他有些没预料到,不过细想下也能够理解,毕竟失望不是一天堆积而成的。
想来这么多年,这么长的时间。
怕解缙给予太子爷心中的失望感,已然不知在点点滴滴中堆积了多少了。
只不过没有合适的口子,没有合适的机会,当然也没有人主动提出这个问题,或者直接了当明言这个问题,致使太子爷还总于心中抱有些许幻想。
现如今所有事情被朱高煦毫不留情点穿,全部给摆到台面上展露无遗。
可谓是一下将朱高炽心中于这些年堆积起来的失望闸口击碎,以往堆积的失望宛如山洪决堤涌来,也就促成了眼下这般的结果,也让朱高炽如此干净利落同意的真正原因所在。
对此,朱高煦笑了笑,满意的点了点头,道:
“不错。”
“老大”
“我还以为,你还要敦促纠结上好一会的时间,没想到你能够这般干脆。”
“挺好的”
说罢。
他也没有就此事,以过多言语调侃,扭头看向院门外静候的老何,怒喝一声道:“传解缙,速速入汉王府邸见本王。”
不多时。
收到诏令的解缙,在老何的带领下,一脸极为不情愿的来到庭院中。
入内则就见到正悠闲品着热茶,两人有说有笑的太子爷和汉王爷两人,让他不禁愣了愣神,下意识伸手搓了搓双眸,脸上尽显难以置信的神色,一时之间竟然忘记行礼。
于此。
朱高煦和太子爷两人也并未出言打断,皆是一副好奇的神情,饶有兴趣的看着陷入愣神懵逼的解缙。
就这般,过了好一会的时间,解缙从愣神中回过神来,目光恰巧对上正饶有兴趣打量自己的朱高煦和朱高炽两人,随想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神情,亦察觉到自己眼下行为的不妥,连忙躬身恭敬行礼,道:
“臣解缙,参见太子殿下,汉王爷。”
朱高煦笑呵呵的冲其摆了摆手,问道:
“解学士,见着我和太子爷两人,于凉亭中把茶言欢很意外,难以相信眼下乃是真的?”
“是不是认为,我们两兄弟应该怒目而视,两见相厌?”
解缙身体动作明显一顿,低垂着的脑袋埋了埋,并未回答这个问题,也未就此问题做出任何评价和看法,微笑着摇了摇头,转而反问道:
“太子殿下,汉王爷.”
“不知诏微臣前来,是有何要事吩咐?”
见其不回答自己的问题,自讨没趣的朱高煦倒也并不恼怒,瞳孔中的双眸微微眯了眯,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减,也不藏着掖着,沉声问道:
“朝堂都言,解学士乃有大才的人。”
“所以.”
“本王有一事想要问问解学士,于尔眼中的大明朝堂,是何种模样,给尔的感受又是何种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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