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黑影一个接一个摇摇晃晃站起,孜青贡布反应飞快,马上将九眼骨玉箫吹得呜呜作响。
由于先前的短暂休息,这回的箫声有了更多的变化,孜青贡布按动所有的音律调节孔,箫音自骨玉箫中飘逸而出,虽不成什么曲调,却高低起伏抑扬顿挫。
那几团人立起来的黑影愣了愣神,孜青贡布看清楚了,竟然是几头巨大的棕熊,难怪乎狼群撤得那么快。
棕熊是棕熊是陆地上食肉目体形最大的哺乳动物之一,适应力比较强,从荒漠边缘至高山森林,甚至冰原地带都能顽强生活。它们主要在白天活动,性情孤独,除了繁殖期和抚幼期外,都是单独活动的。冬天它们也有冬眠的习惯,但随时会受惊醒来。
“一、二、三、……六!”孜青贡布默数了一遍棕熊的数量,总共六只。
眼下的棕熊竟然聚集了六只之多,和它们平时只单独行动的习性完全相反。在这冰天雪地中,它们本该冬眠的,不知是箫声还是狼的嚎叫惊醒了它们。和狼群搏斗,本来在形体上占据了极大的优势,现在六只聚集在一起,把狼群从左边山头驱逐到右边山头去了。
它们下一步会不会对我和巴洛下口?想到这里,孜青贡布心中又涌起了一阵恐惧。
听说熊是不吃死人肉的,孜青贡布想起了母亲斯琴梅朵讲的故事。
那是孜青贡布小时候的事儿。
一个夏夜,母亲斯琴梅朵抱着孜青贡布在自家天井中乘凉,母亲讲起从前有两个要好的朋友进山打猎回来,途中遇上了一头大黑熊,两人由于子弹用光了,无法和大黑熊拼命,只得没命地逃跑。但人的速度远远比不上大黑熊,二人眼看就要被大黑熊追上了,这时路旁出现了一棵大树,跑在前面的朋友便蹭蹭蹭爬到了树上去,落在后面的朋友由于身体肥胖爬不上树,只能躺倒在地屏住呼吸装死,没想到这一招还真管用,大黑熊用鼻子嗅了一会装死的朋友,就转身离开了。
想到这个故事中的情景,孜青贡布不再起身,只快速换了一口气,按下所有的箫孔,继续吹奏九眼骨玉箫。
箫声变得低沉而忧伤,浑厚中带着苍凉,在山谷中回荡,似在倾诉一个古老而悲壮的故事。
两只形体最大的棕熊俯下身来围着巴洛嗅了嗅,然后站起身,走到孜青贡布这边来,一只在左,一只在右,俯下身来开始嗅孜青贡布的脚,其他四只形体稍小的棕熊则呆立原地不动。
见箫声没能让棕熊退却,反而将他们引至身边来,孜青贡布不敢再吹奏了。他握牢九眼骨玉箫,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同时屏住呼吸,睁着眼睛伏在雪地上一动不动,他那被狼咬中的脖颈再次渗出碧色的血液来,带着身体的余温,流过脸颊,流过下颌,再滴落到雪地里去。
两只大棕熊的鼻孔从孜青贡布的脚开始一直往上嗅。当嗅到孜青贡布的脖颈时,两只大棕熊似乎被什么东西刺激了一下,同时向后方侧倒下去。
难道两个家伙是害怕自己的碧色血液?先前的狼群对自己也似乎有所忌惮,也害怕的是自己的血液?孜青贡布的脑袋飞速运转起来。
两只棕熊翻转了身子,摇晃着站起来远远地退了开去。
接着两只棕熊发出了一声低吼,另外四只棕熊马上分左右站到巴洛和孜青贡布周围,把二人围了起来,只是孜青贡布一旁的棕熊忌惮碧色血液,离孜青贡布的距离稍远些。
和先前的狼群一样,六只棕熊围着巴洛和孜青贡布开始按逆时针方向转圈,那圈子由慢而快。只是棕熊身形笨拙了些,快的程度赶不上狼群。饶是这样,孜青贡布仍感到眼花缭乱。
妈的,这些家伙也学狼了!它们到底又要干啥?等它们转够了是不是自己的末日就到了?
孜青贡布不再去看棕熊转圈子,闭上眼睛开始想对付它们的办法。
“九眼骨玉箫是一支魔箫,只在一种情况下才吹奏,那种情况就是在野外碰上猛兽攻击。”孜青贡布又想起了先祖在札记中说的话。
难道是自己吹奏的方法不对?先前吹奏时,狼群骤然停止运动,如痴如醉,自己是怎么吹奏的?
对了,放开所有的音律调节孔!只是不知道这招对棕熊是否有作用?
呼啸的风越来越狂野,搅得雪片不停坠落,砸得孜青贡布脸颊生疼。砸在雪野的,发出刷刷刷的声音,短促而有力。
再这样耗下去,即使不被棕熊吃掉,也会被雪暴掩埋掉,横竖都是一个死,与其这样睡以待毙,不如奋起反抗。
对,死,也要死得悲壮,不能这么窝窝囊囊稀里糊涂地死去!
吹响骨玉箫吧,不管有效无效,先责任尽到。
想到这里,孜青贡布深吸一口气,猛地将骨玉箫凑到唇边,放开所有的音律调节孔,徐徐将气流贯入半月形的吹奏口。
可这次的箫声却起了前所未有的变化。
那声音不再是尖锐刺耳的破空声,而是一种高亢的嘹亮的声音,旋律激越,似冲锋的号角,似战斗的进行曲。
孜青贡布凭着手指的触摸感,知道那是音律调节孔和出气孔被冻结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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