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你便拿着换些银两,下半辈子也能无忧……”
“娘娘绝不会有事……绝不会……”
“那你便……便先帮本妃保……管着,待……待本妃好了,你再还与本妃便是。”
“收下,方才……太子虽……应了本妃,但本、本妃信不过他。”
群知道她指的是让太子给她卖身契和银钱一事,于是哭得更伤心,“娘娘……待您好起来,奴婢定做牛做马报答您,您的镯子奴婢便先代您收着……”
见她收下手镯,赵菁菁眼底划过一抹旁人察觉不到的笑,她等的就是她这句话。有了这句话,即使她待会儿晕过去也不会无人护着。
只要群还活着,便不会允许人动她。
当然,她也知道群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顶不了什么用,但至少能帮她抵挡一二。
什么祖母送的镯子,不过是她那时胡诌的罢了,其实就是她前些年在首饰店里买的。成色一般,贵在样式好看,就算拿去卖最多也就十两银子。
那时会那般,是她早便想过有朝一日用来收买群,没想到却是在这生死关头用上。
“有劳太医。”完便闭上眼,像是已累极。
目睹这一场“主仆情深”的太医看向赵菁菁的眼神有些复杂。便是闭上眼看不到,赵菁菁也大抵能猜到他的表情,定是又惊异又不可置信。连他心里想什么,她也大概能猜到,无非就是“太子侧妃与传言有差异”、“待下人如此仁义死了真是可惜了”云云。
诚然,太医确是这般想的,不过他想得要多些,譬如“真是个可怜人,连亲人都要杀你”之类。
一根银针扎下去,赵菁菁猛地睁开眼,“你……”话未出口,便是一口血喷出。
群大惊,忙撞开太医,“你干什么?你竟要害我家娘娘!”
“姑娘误会了,本官适才便过只有两成把握,侧妃娘娘这番实属正常。”
“正常?”群一把抹了脸上的泪恶狠狠扫过那两个老神在在站着的嬷嬷,再瞪向太医,“你当我是瞎的?我虽不懂医,也知道救人绝不会往脖颈的脉络上狠扎!娘娘方才还好好的,这会儿都吐血了,你这分明是要谋害娘娘!”
“来人!来……”
声音猛地卡住,却是那太医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把匕首,直接搭在她脖颈上。
太医已不是方才唯唯诺诺的姿态,全身透着一股戾气,“劝你安份些,若不然……”
群立马吓得动都不敢动。
“好好活着不好?偏生要多管这个闲事。”
赵菁菁险些晕过去,忙将指甲扣进手心,刺痛让她清醒了些,亦是扫过那两个嬷嬷,再看向太医,“你们是哥哥的人。”
肯定的语气。
这两个一直跟着她母亲的嬷嬷不可能同时是外饶眼线,而她们瞧见太医的举动仍如此镇定,便是他们效忠于同一人。
能将自幼便跟着母亲的人都收买的,除了她那个少将军哥哥,她不做第二人想。
就算已猜到,但看到三人都未否认时,赵菁菁的心还是狠狠沉了沉,纵是她早便知哥哥为达目的不惜在给她的补品上动手脚……
“我……要见哥哥!”
太医没话,恭敬看向某个方向。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赵菁菁看到从屏风后走出两人,是本该站在屋外候着的赵邵霖和他的贴身侍从……
赵菁菁看着他,而后目光落在那个侍从怀里抱着的婴孩身上,瞳孔微缩,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竟猛地坐了起来,却因起得太急一口血吐出,“你……你要做什么?!!”
“妹不是都想到了?太子侧妃身子骨撑不住致使孩子早产,早产的孩子虽体弱些,却到底保住了性命,侧妃却没能熬住……”
被匕首架着的群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竟寻个孩子来冒充皇嗣!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少将军怎么敢?
已吓得腿软,险些跪下去,却强撑着,还不着痕迹用身子挡着床榻上的赵菁菁。
赵菁菁余光瞥她一眼,继续森森的盯着赵邵霖,“哥哥,为……为什么?”
“妹,你不是这般蠢笨的人,不会不知哥哥要做什么。本不想伤你,待再过一两个月等孩子顺利产下你便能无事。可哥哥等不得了,倾城公主将启局势搅成这般,若再晚些,哥哥许会永远失去机会。”
“若非你的身子被你糟蹋得如此不堪,吃下那些催产的药,你的孩子纵是不能活下来,你也不会有大碍。”
赵菁菁盯着他,“哥哥的……意思是,这还是我的不是?”
“哥哥,我可是你妹妹啊!你怎如此狠心……”
从前,哥哥每次打仗回来,总会给她带些新奇玩意,与她外面的新鲜事。休沐之日还会陪她去街市上逛些女儿家常去的脂粉首饰店,启宣城有那么多同龄贵女艳羡她,大半缘由便是她有一个如此出色的哥哥,还待她百般好。
为达目的不惜牺牲她的性命,这就是哥哥的百般好?
赵邵霖略微一顿,“哥哥也是没有法子,若非万不得已……”
“万不得已?难道……在你们眼中我便……半分地位都没有?”
不待他回答,赵菁菁又冷笑道:“权势……可真是个好东西!可……可是哥哥,你以为如此做,便……便能得到你想要的?斗……斗不过倾城的,可……可不止我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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