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备是假,英妃娘娘看着一派和气,可这后宫里哪儿有什么简单人物。
抛开英妃的家世,她能拖着自个儿病怏怏的身子稳坐这妃位,得太皇太后和康熙爷的怜惜关切,又得下头小主们的敬畏,就足见她的不简单了。
再者这世上哪有什么无缘无故的好,她同英妃才不过见了一面,便得人这样的喜欢,玉琭自认还没有那个本事呢,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这个理儿玉琭还是知道的。
然英妃却不许玉琭推拒,亲自将点心塞到了玉琭的手中:“玉琭姑娘这样说话可就见外了,难不成可是看不上本宫这儿的东西?也是,姑娘伺候太皇太后娘娘呢,本宫这儿倒算不得什么了。”
瞧这话说的,玉琭可是拒不得了,这会子只得笑着谢过接下,连连福身告辞,这才算是顺顺当当出了承乾宫的门儿。
“娘娘,一个小丫头罢了,您这样抬举着是为何?便是太皇太后喜欢玉琭,也不消得您这样捧着啊,还将万岁爷赏的点心送给她。”
待玉琭和玉竹走远了,青枝忍不住问了自家主子一句,着实不明白自家主子的用意。
英妃摇了摇手中的团扇转身儿进殿,嫌弃似的挑着刚刚梁九功送来的食盒盖子往里瞧了一眼,见那荷花凉糕不在了,忍不住微微嗤笑一声儿,此神态与将将和善的样子截然相反。
“她一个小丫头是不消得本宫捧着,只是有人且乐意着呢,将将在慈宁宫见了一面还不够,这会子还要巴巴的送来点心给人用,那梁九功的眼睛只恨不得将玉琭的样子拓下来给万岁爷看去,压根儿就不是来看本宫的。”
青枝讪讪一笑,说话时也略显底气不足:“娘娘莫胡思乱想的,万岁爷倒不至于这般吧,那丫头不是前几日才来伺候的吗,奴婢瞧着,倒不至于有这样的手段。”
英妃轻哼一声儿,抬手拨弄着眼前娇嫩的花瓣儿:“这么些年了,除了赫舍里氏,万岁爷心里就没放下过旁人,只这一味荷花味儿的点心便只能是赫舍里氏独享的,本宫素来厌恶这荷花,便也不拘着旁人怎么用。”
“可今儿梁九功却巴巴的送来我这儿了,那股子味儿本宫隔着食盒都闻得出来,万岁爷还不至于做出刻意恶心本宫的事儿,那就只能是冲着旁人去了。”
“说来也是可笑,万岁爷给的宠爱更是薄凉,去年还在为赫舍里氏掉泪的人,今年便拿着赫舍里氏的心头好去讨好旁的了,若赫舍里氏在天有灵,不知会不会后悔为了给这个男人开枝散叶而丢了性命。”
英妃用手掌抓着花骨朵轻轻一拧,手中开得正盛的花便瞬息间香消玉殒了,花瓣还在英妃手心儿里抵死抱着,可抵死又有什么用,到底是死了的。
而深陷纠葛之中的玉琭此时还全然不知,康熙爷的心意兜兜转转终是来了她这儿,只是多少还是有些不巧,二人抄了近路回去,又叫梁公公白等了一遭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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