怖的时刻。
客厅里响起了夏斌洗漱的声音,夏晓雪想起他昨晚看见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竟然没有一点安慰,除了责备便是谩骂,即便是丢过来给她擦脸的毛巾,也是为了不要弄脏地面而已。
想到这里,夏晓雪心如死灰。凭什么他能做人父亲?他根本没有资格做父亲。
夏斌隔着隔板,敲了敲,对夏晓雪说:“没热水了,晚上弟弟还要洗澡,你等下快去打点热水回来,然后去小卖部再买两个热水瓶来,钱放在桌上了。”
见夏晓雪没有回应,走到客厅唠唠叨叨:“别以为你长大了翅膀硬了,这个家始终还是你的家,昨晚被你打碎了两个热水瓶,还得花钱买两个,你以为钱那么好赚?吃我的用我的,让你打个热水那么多名堂!快起来,去打热水!”
夏斌一边穿衣服,一边再次敲着隔板,说:“听见没有,快点起来。”
“嗯。”夏晓雪呆滞地看着窗外,淡淡地回应着。
“这孩子,中邪了?”夏斌不满地抱怨道,然后拿起包就去上班了。
罗艳丽和夏天骄还沉睡在美梦中,他们一家三口当然是不知道,这个家里还有一个人彻夜未眠,不像他们能够安然入睡……
夏晓雪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满是血渍,她笑了一下,起身朝卫生间走去。
她把手上的血渍清洗干净,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角破了,一侧脸颊红肿,额头上有一个鼓起的小包,她记得这个包是怎么弄的,那是自己在挣扎的时候撞得,撞在床脚,撞在那张肮脏的床的床角。手臂上都是抓痕,手腕感觉好像也被扭伤了,有一些疼痛。
夏晓雪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冷笑了一下,然后把头发都披下来,用长发把脸上的红肿部位和伤口遮住,然后对着镜子看了一下,只要自己低着头,应该不会被人看出来她脸上的伤,只是手臂上还有一些淤青,一按下去有些疼,无所谓了,等会披件薄外套出去吧。
夏晓雪走进小隔间,找了一件秋天穿的薄外套,穿上实在是有些闷热,但是她不想让人看见她身上的伤,忍一忍吧。
然后她转身进了厨房,拿了两个热水瓶朝锅炉房走去。
都在这个时候了,自己的心情都已经低落到了极点了,不但没有得到父亲的一点关爱,还要让自己去为这个家里没有受到伤害的人去打热水。真的是太好笑了。昨天晚上,自己身上的伤,父亲难道就一点都没看见吗?他这样做,跟要逼死自己有什么分别?难道自己的命运真的就如此悲惨吗?
她拎着热水瓶,边走边笑着,她心想,但凡昨晚,夏斌对她有一点点的关心,哪怕问候一句:你怎么了?她可能都会扑上前抱住夏斌,喊一声爸爸,把所有的委屈都向他倾诉,毕竟自己身上流淌着他的血脉。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夏晓雪知道,在夏斌的心里,根本没有自己,自己又何必去幻想夏斌会给她一丝父爱,所有的委屈只能自己咽回去,自己消化,不需要对任何人倾诉,每个人都有烦恼,不必因为自己的事去影响任何人。
只有靠自己。
夏晓雪从这一刻起,对于自己和夏斌有血脉上的联系,夏晓雪决定从自己这里斩断,此后,夏斌是夏斌,夏晓雪是夏晓雪,在她心里,没有血缘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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