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派来盯着她的小警员都被她请到了家里。
外面的雪太大,冷的很,孩子会冻坏的。
公寓里的所有人都很高兴,李知遇,谭菲,贺从云,便连解斯扬也在,以及那个年轻的小警员。
最夸张的莫过于吕泊西,他那死的冤屈又憋闷的父亲此刻终于可以安息了。
褚酌夕独自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盯着窗外白茫茫的雪,跟不要钱似的往下落,像是在一同庆贺此刻的沉冤昭雪,恨不得借着这股喜气,狠狠洗刷这片土地上的所有阴霾。
褚酌夕也说不上来此刻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感觉,她就是有点儿担心娄旭。
倘若她没见过他跟杜象初相处的模式,或是不知道他俩的感情事实上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深的多,以及…娄旭居然因此从市局辞了职,褚酌夕很是诧异。
她向来都觉得娄旭没个正形,做什么事儿都吊儿郎当的,可现在她却觉得应该换个说法。
比如他早就不想当这什么破队长了,可为了抓到杜象初,愣是在这个位置上坐了这么多年,既不愿意升迁,也不接受调任,就跟黏在那儿似的。
倘若他早早逃离这里,或许…可以不用亲手送杜象初上路。
温热的杯壁忽然贴到她脸上时,褚酌夕吓了一跳。
扭过头的时候,贺从云正站在沙发前低头看她,手里端着热可可,而其余几人正围坐在地毯上,观看法院的庭审直播。
“哎!出来了出来了!”
“没错!他就是杜父!我之前跟着朱副队在看守所见过他!他旁边的那个就是猞猁!”
“听说这次庭审,市局还通知了先前三十一尸案的受害人亲属,大部分在世都赶过去了!”
“害!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终于能看见凶手被绳之以法,别说他们了,我都想去现场观审呢!”
褚酌夕接过他手里的热可可,而贺从云弯腰坐在茶几以及沙发的夹缝处,脑袋轻轻靠在她小腹上,说起话来都能听见共鸣。
“给娄队长打过电话了吗?”她问,“怎么说?”
“打了,人在现场呢,怎么劝都不听,非要去看。”
褚酌夕沉默下来,就着杯口浅浅尝着味儿,“娄队现在在现场…”她喃喃道,好半晌微微皱起眉,“娄队…在现场?”
听她语气不对,贺从云当即抬起头,下一秒就见褚酌夕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杯子往茶几上一搁,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光着脚就跑到了玄关换鞋。
“怎么了?”
屋子里的人被她惊动,纷纷扭过头,褚酌夕这才意识到客厅里还有个棘手的家伙在这儿,那可是朱副队的眼线。
于是怔愣过后硬是将紧拧的眉间给舒开了,僵硬地笑了笑,随口胡诌。
“出去买根儿雪糕?”
李知遇闻言愣了一瞬,紧接着便要扑上来,所幸被贺从云给拦住了。
“褚酌夕!你看看现在是个什么天儿你还吃雪糕!你身体不要了你!”
褚酌夕闻言只敷衍地龇了龇牙,压根儿充耳不闻,迅速换好衣服,中途还抽空给吕泊西使了个眼色。
她们现在的默契早就不比当初,即便她不说,吕泊西也知道她的意思,当即接替了贺从云的工作,从身后一把搂住李知遇的腰。
“姐!姐!咱们还是看直播吧!就吃根儿雪糕而已!咱别动粗啊!”
门关的时候,贺从云还听见李知遇在里边儿破口大骂。
“姓贺的!天杀的!我就知道不能把小夕交给你!尽跟着她胡闹!”
尽管有些委屈,可看褚酌夕的神色,贺从云便知道这事儿耽误不得——即便他现在还不知道究竟是要去做什么。
直到上了车,褚酌夕才一边扣安全带一边道,始终皱着眉,“你见过倪春南的,知道他住在哪儿?对吗?”
贺从云先是愣了一瞬,又立马回过神儿,面色同时变得难看起来。
车子窜出地库的时候,褚酌夕唯一担心的就是今天的大雪会不会导致交通瘫痪,同时摸出贺从云的手机一通一通的往外拨着电话。
——唯一的法子。
这就是张局说的唯一的法子,利用直播,引出潜藏在暗处始终不敢露面的银鱼。
对手最好是个重情的,再蠢一些,直接乔装打扮抵达现场,从而达到最终的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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