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再赶路不迟。”
他停留的一会儿,那当垆的丑妇擦着冻得嗦嗦的鼻涕,迎了上来,吸溜着鼻子道:“这位女客官,呆愣在这里干什么,快进去吃点酒菜,里面暖和。”
夜无眠点头道:“我正有此意。”
他随那丑妇进了酒馆,馆内柜台侧边有一个壁炉,正烧着火,烘得屋内红通通的,烟气却不闷郁在室内。如这丑妇所说,屋里确实暖和,还不呛人。
有客人五六桌,空了七八桌。夜无眠选了个靠窗的空桌坐下,要了两壶甜米酒,两斤卤牛肉,并一碟生芫荽。
客人见有个容光亮丽的丫鬟到来,纷纷瞩目,面露垂涎。夜无眠自不理会,只是继续喝酒吃肉。
可能是他将松纹剑摆在桌子上的缘故,倒也无人敢前来寻衅挑事。
吃得一会儿,门外一阵马蹄错乱声。夜无眠往窗外看去,是一行骑马的人,栓了马,来白水酒肆小歇。
紧接着这群人鱼贯而入,都来吃酒打尖,只留了一人在外面。
夜无眠暗瞧得,粗略一算,男女七八人,都腰间仗剑,穿着制式的儒生长袄,肩上披暖绒。
男戴青鸾文士冠,女扎素鹃秀云髻,仪态一致,面容正经,却也各显风流。
夜无眠余光一暼,见到一个熟人。
自然也不是多熟的人,只是有过一面之缘。
正是两个月前在官道上,与他交过手、比过剑的岳阳楼天骄弟子,李冬。
却不知她今日缘何到此?
李冬还是如先前那般,一脸冷傲之色,光是看到她,便如遇见了她名字中的“冬”。
这一行男女,隐隐有以她为首的架势,见她落座了,其他人才都坐下。
这行男女既与李冬同等打扮,又都听她号令,想必都是岳阳楼的第五十代弟子。
李冬环视了一圈。
其余客人见到她的目光,无不纷纷低下头去,盖因她那眼神颇冷,光是对视,就已令人害怕,哪敢久视?
夜无眠没看她,感受到她的注意力从自己身上扫过,并且停留了一会儿,但很快便移开,显然没有过多在意。
他暗自思量道:“两个月前遇见她时,我是男装;如今,我是女装,装束全改,更容换面,她应当是认不出我来,自然不会太多关注。”
李冬一行人吃起饭来。
这些男女弟子,都只是埋头吃饭,细嚼慢咽,不敢说话。连碗筷声、吞咽声、夹菜声都极小。
显然岳阳楼门规森严,李冬约束也得力。
吃到半途,李冬突然吩咐一位弟子道:“让三十六师弟进来吃饭,你去轮值,看守贺礼及马匹。”
那位弟子被她安排,不敢推辞,手忙脚乱往嘴里塞了几块肉,腮帮子充实得鼓鼓的,立马起身抱拳出去。
不一会儿,一个瘦脸猴儿模样的少年,手搓着寒风进来了。自也没有多话,向李冬行过礼后,在空位上坐下安静吃饭。
夜无眠吃得差不多了,正准备掏出银子结账,随后离去。
突听得那李冬看向他,声音清冷道:“那位靠窗坐着的姑娘,你桌子上的剑,能否借与我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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