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聘来的叟夷部落,加起来不过两千多人,只怕怎么样都抵挡不住官兵。
官兵的兵力通过鸭池河溃兵处得来的消息,他大概知晓了,官兵有四千人左右。
“景毅。”朱褒咬牙切齿了起来,如果景毅肯和他合作的话,凭借景毅这位牂牁郡太守的威名,牂牁郡的大姓龙、傅、尹、董氏、王氏等说不定就会起兵依附他,他眼下的兵力也就不会如此的薄弱。
只是现在,大姓龙、傅、尹、董氏、王氏等都没有动静,对于他这位郡丞的起兵邀请,都是说了一番推脱的话打发了他派去的使者。
这时明堂外传来声响,朱褒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大步向外走去。
一边走,他一边听到外面的声响越来越大,刀戈相击、倒地哀嚎、还有凄凉的求饶声。
等走到门口,朱褒看到了原本应该关在囚车里的太守景毅,顿时他的脸色变的惨白了起来,头上的冷汗不住的往下流。
再瞥到景毅身边的一圈人,他看到牂牁郡大族龙、傅、尹三族的族长,他明白了,知道为什么朱褒从囚车里出来了。
朱氏在牂牁郡算是顶尖的大族,但龙、傅、尹三族都能和朱氏分庭抗礼,只是朱褒在景毅的提拔下登上了郡丞的位置,才压倒了他们,眼下他们合力之下,朱氏自然不是对手。
‘完了。’朱褒的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完了’这一个念头,牂牁郡的太守他做不成了,他想成为的夜郎王没有指望了,他完了,朱氏完了。
朱褒对面的景毅面色平静,但他的眼神中情感复杂,有些可惜,有些失望,有些悲哀,夹杂着这些错综复杂的情感,他看向呆若木鸡的朱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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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嶲郡,邛都县。
西汉元鼎六年,邛都夷反叛,孝武皇帝刘彻派遣司马相如为使,自越雟水兴师讨伐,杀死邛都夷王,建邛都县,设越雟郡。
作为越嶲郡郡治的邛都县,本来应该是越嶲郡太守的驻地,只是天下大乱,宇内不安,邛都县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郡守敢进驻了,反倒是作为夷人的高远、高定父子将邛都占据,当做了自家的巢穴。
自从夷王高远占据了邛都后,仗着自家儿郎的凶悍,将邛都的汉人驱逐到了城外,夺取了汉人的屋宅,不允许汉人入城居住,只能在城外起屋居住。
但现在连汉人在城外的居所,都在被叟夷们拆毁,盖因为高远从卑水败退到邛都,目前只能在邛都据守城池了,据守城池的话需要清理城墙前的物体,让城墙前开阔起来,这样从城头看下去可以一览无余,有利于守城。
居住在城外的汉人自然舍不得家业,但迫于叟夷的刀锋,只能拖儿带女的离开自家的住宅,在一旁看着自家的屋宅被叟夷拆毁,脸上留下悲伤的眼泪,相顾痛哭了起来。
拆卸房屋的进度太慢,高远更是命令手下的叟夷放起火来,在萧瑟的秋风助力下,大片的汉人房屋在火焰中倒下。
站在城楼头的夷王高远眯着眼睛欣赏起了城下的火景,脸上笑意浓烈,他回顾身侧的高定道:“定儿,烧毁了这些碍事的屋宅,邛都城必然可以守住,等坚守个一年半载,官兵疲惫的时候,我们引兵从城内杀出,肯定可以一洗卑水战败的耻辱。”
高定闻言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应付了下天真的父亲,他前面劝告高远放弃邛都,退到山林里去,这样官兵就拿他们没有任何办法,但高远舍不得邛都的繁华,不愿意回到山里住,所以有了眼下的这一幕火景。
高定举目远眺,眼神有些黯淡,对于能否坚守住邛都城,他心里有些打鼓,他是读过兵书的,知道在没有救援的情况下,坚守城池是一件不理智的事情。
可现在他父亲高远偏偏就打算在外无援军的情况下,坚守邛都城,这让他很是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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