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微微躬身,脱下手套的手按向电子脚铐表面的感应部分。
只听一声轻响,这枚戴了两个月的束缚刑具从脚踝平安脱落。
他想接住,但青柳彬光快一步,把它拿在手里把玩。
琴酒坐到青柳彬光的身边,眼睛扫过桌上棋盘。在看清上面布局后,他的目光瞬间变冷了。
青柳彬光似乎没察觉这点,若无其事地收起手机——琴酒看到是给伏特加发消息,让他发送什么视频——拿起一枚棋子放在棋盘上的一角,随口问道:“那边怎么样了?”
“那只老鼠逃走了。”
琴酒点了根烟,语气格外不爽,接着他对眼前的棋盘做出点评:“又是这局?你只记得这局棋吗?”
“是啊。”
青柳彬光承认了,他再次拿起一枚白色棋子:“我记性一般,只能记得一些特殊的事情。这是我经历的311局连败里,唯一一次差点赢了哥哥的,我怎么可能会忘?”
现场骤然一静,只有棋子被放在棋盘上的声音传来。
琴酒定定看着他,几秒后,忽地冷笑一声:“看来你的确恢复正常了。”
“我一直很正常。”
青柳彬光看着棋盘,认真补充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认为我疯了,给我弄出这种麻烦的考验。”
“这几个月我一直好好工作,认真生活,我自己给自己过了生日,每天准点睡觉起床,身体不舒服立刻找医生,去听了几场音乐会,学习了新菜谱,抽空学过新的曲子,伱们交代的任务我一一完成了……”
“事务所的同事和贝尔摩德,他们都没觉得我的言行举止有问题。”
“难道是因为代号?可‘阿尼赛特’本就是我和哥哥之前共用的,我就是如假包换的阿尼赛特——”
伯莱塔忽然捅了过来,重重抵在青柳彬光的颈部大动脉上。
青柳彬光被顶得脖子疼,语气不变地继续道: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疯了?”
琴酒没有收回枪,只是冷冷地盯着那双浅棕色的眼睛。
阿尼赛特,这是这对双胞胎兄弟曾共用的代号。
直到其中弟弟在十四岁那年被选去当卧底,组织为他准备新身份、“青柳彬光”出现,兄弟才开始使用不同的代号。
只是阿尼赛特可以在组织扬名,后出现的阿尼斯必须默默无闻,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平时发邮件时也无法使用。
琴酒咬着烟,心里迅速过了一遍这几个月发生的所有事。
他是个敏感、谨慎又多疑的人,组织的老鼠层出不穷,他会怀疑所有人,注意他们身上的每一处异样。
而青柳彬光身上的异样是从……
“从今年五月底开始,你被什么东西控制了?”
琴酒冷不丁地问道。
青柳彬光的神色毫无变化。
只是他缓缓地低下头,目光落在脚踝上。
那个电子脚铐不在了,但那条蛇形纹身仍深深烙印在皮肤上。
乌鸦是组织的象征,而蛇是戈德瓦塞尔家族、同时也是那位先生母亲家族,所象征的动物。
琴酒知道青柳彬光身上有两处蛇形纹身,一处在脚踝上,一处在腹部接近盆骨处——自己曾在那烫过一个烟疤,他把烟疤纹成了蛇的眼睛。
……
烟味弥漫在保时捷内。
琴酒按灭嘴里快要烧尽的香烟,想要点一根新的,就在这时,他的手机一震,显示收到了新的邮件。
他拿出查看,发现竟然是BOSS发来的。
涉及他手下的人事变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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