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官府来了,都摇头叹道:
怎会有心死如此恶毒的妇人。
而当年之事,老太太更是公开道歉,夺了儿子的管家之名,扶持族中其他人为新任家主,再将当年涉及制劣质丝线、故意寻事捣乱的人等挨个严惩卸职,还水光坊一个清白。
甚至言明,若有当年因水光坊一事失了生计的女子,皆可以双倍的月例到自家铺面名下继续做手艺。
在给清娘那封信里,只说愧对清娘的师傅,无脸再求水光缎为自家光耀门楣,不过只要清娘愿意,便可统领族中所有丝织坊,月例更是可观。
清娘婉言谢绝,只回信道谢,自己志不在此。
日后,只守着一个小小的门宅,守着水光缎直至今日。
原想着,有一日师傅能听到水光缎的名字,还能回来看看,谁知那么多年过去,师傅没等回来,
却是等回来了刘瑞。
刘瑞初次拜访之时,言语里似是得遇贵人,摇身一变,便成了南乡里新开织坊的管事。
兴许是这些年也曾潜心研究过,加上当年那本图谱不知她记去了多少,竟真让她摸索出来些许门道,
不过无论她如何模仿,皆不得真髓,
她制出的那赝品在清娘的水光缎之前,却是云泥之别,
不过到底是价格低廉,倒也还有些优势,
原本想着,以此来断了清娘的大部分营生,
可刘瑞没想到,清娘却是在极快的时间里钻研出了“霞光缎”,这边是她再怎么模仿,都学不来的,
是以,便登门想要“合作”。
甚至不知何来的权利,竟和官衙沾上了关系。
就在清娘拒绝了她的邀请之后,便被衙门给带走,冠了个莫须有的名头,妄图严刑拷打出清娘的方子来。
跳跃的烛光下,是清娘带着苍白的脸:
“我已经答应她将鱼鳞祛味的方子与剂量几许告知,甚至霞光缎,水光缎都不在话下,不过我的条件,就是要见她身后的贵人。”
“你为何要见她身后之人?”我不解道。
“刘瑞此人,贪心极重,心机深沉,这些年亦不知她经历了什么,但是当年之事,她也是知晓是我引着她婆母去查,是以才有她被扫地出门那事。如今她有了些许权势,不过是因为我手里还有她想要的东西罢了,日后她有的是法子将我知晓的一一逼出,等到我没有了利用价值,她自有千百种法子对付我,届时,我便什么筹码都没有了。”
“所以,你要见那个真的说话算话的人?”我问道。
“算是吧,我套了话,刘瑞的言语里似那主家更中意我织出的霞光缎,且日益心急。可织布的手艺不是一夕之间能成,便是刘瑞有了鱼鳞入布的法子,照样织不出真正的霞光缎,若是想尽快交差,必须是我心甘情愿才行。趁着刘瑞暂时没有别的应对之法,我需要见到刘瑞背后的人再另寻破解之法。
至少,不能像今日这般,任人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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