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发现他才是那个摔得最惨的。整个头嵌在了地板里,双脚以一个奇怪且滑稽的姿势蹬着,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只在水中挣扎的蚂蚱。
“老,老大——”
众人想跑去把老大拉出来,可好巧不巧,领头道士摔的位置距离老道只有两步。
他们看了看老道,又看了看自己队长,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其中有个胆子大的男性道士哆哆嗦嗦的问道:“那个...前辈...你究竟要干什么啊?”
看着众人哭丧个脸,老道也感觉有些莫名其妙。自己回自己道观,被人拦住就不说了,还莫名其妙的打了场架。
“老子回自己家,你们这群小家伙拦我就算了,还出言不逊,老子我还没找你们算账。”老道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什么?您说您住内门?”
一众道士不知不觉间已经把对老道的称呼换成了“您”。修炼世界果然强者为尊。
“废话!”老道骂道,“少tm废话,先把温画芸给老子找来。你们的事等会再说。”
“温道长?您认识?”那人有些狐疑的盯着老道,没有立刻动身。
“你tm废话怎么那么多?”老道跨出一步,身形一闪便来到了那人身前,抬手一巴掌把他半边脸打的肿了起来,一股鲜血从嘴角涌出,牙也被打掉好几颗。
“老子的闺女,怎么老子几时生娃也要告诉你吗?”
闺女?堂堂内门圣手,灵渊境强者,多少内门弟子、长老心中女神级别的存在,是面前这个满嘴脏话,浑身酒臭味的老头的闺女。
“发啥瓷,是不是半边不够你肿?”老道抬手就要打,那人赶忙反应过来,拔腿就跑。
见状,老道冷哼一声,抽了抽鼻子,没好气道:“算你小子跑得快。”
有人带头,剩下的人也都赶忙灰溜溜的离开。见众人都走后,老道这才安心下来。他回到白晨星身旁,见他还在昏迷,索性就盘腿而坐,仰着头观察起内门的建筑。
之前那名领头的道士口中的内门便是太平观的核心区域。这里的灵气比深林结界以外的外门不知道浓郁了多少倍。能在这里修行的都是大多数长老的亲传弟子或者是近几年横空出世的天才。当然,能在这里指导的导师、长老可不是王寒希那种货色能比的,而且这里的大多数长老都是当年建立道观时那些先辈大能的子嗣后代。
看着眼前高耸如云的正殿玄塔,还是如当年一般高耸如云。其间琉璃片瓦好似鱼鳞一般紧紧贴合在高脚屋檐上,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远远看上去便金光刺目,让人感觉墙壁上贴的是黄金。
整个内门所有的建筑都是按照严格的九宫八卦排列修建的,而这玄塔就是九宫的正宫点,换句话说,就是整个圆的圆心。玄塔分六层,分别是太阳、太阴、太乙、太虚、玄泽、玄冥。每一层都有一个小窗,窗户没有窗叶,但从外面看里面仍是一片漆黑。窗户的正上方紧贴着屋脚檐的就是层数的名称。随着楼层的升高,层级区域的面积也会不断缩小。在塔尖处,一柄断刃悬浮在断剑。
据先辈们相传,这柄断剑是太平观首任观主太平仙人的本命武器。后来仙人飞升,便留下这常年随其征战四方的武器,用于守护道观太平。
谈笑之间,岁月如梭。当年自己走的时候是少年,如今归来,虽修为大乘,可黄土已经埋了半截了。
想到此处,老道不禁感叹,他下意识去摸腰间的酒葫芦,可里面滴酒不剩。气得老道一把把酒葫芦摔得粉碎,骂道:“真tm扫兴。”
感叹间,远处空中乌云一片,云中窜出两人。为首一人长发飘飘,衣袂猎猎。黄色的束发带高高竖起,一头淡紫色的头发迎风飞舞。淡黄色长裙之下是那令人血脉喷张的极致身材。腰间玉佩的垂穗时而拂过修长玉腿的白丝,时而在长裙间隙里飘来飘去。少女似乎走得很急。
老道定睛一瞧,忍不住乐了,喃喃道:“真是女大十八变啊!不愧是我闺女,有他爹的风范。”
说着,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下颚,回应他的只有粗糙硌手的胡茬。他咳嗽几声,赶忙将目光转到一旁。
不就少女落地,她快步走到老道面前,目光有些颤动,微微抽着嘴角问道:“真是你,爹?”
“废话,不是你老子还能是谁?”
老道一把把少女搂入怀中,眼眶上蒙上了一层水雾。
当年她不辞而别,只给女儿留下了本行医本草。他不希望自己的子女再像自己一样,每天过着刀尖舔血,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
闻着少女脖颈间的药香,老道知道这些年她一直在努力。此处,他终于忍不住,潸然落泪。
良久,相拥的父女分开。老道眼睛一斜,看到了少女身后的男子。出于对女儿的保护欲以及父亲的直觉,老道立马汗毛战栗,冷冷的盯着他。
“丫头,这人谁?”
“呀——爹”少女一阵头大,多少年不见,身上的毛病是一点没改。
“他是我师兄,你走后我便拜入徐韵婷药师的门下,他比我早拜入四年,理应是我师兄。”
“师兄?”老道嘴角一抽,他只看一眼便知道这家伙对自己闺女有意思。
此人身高八尺,面容俊朗,一头乌黑的长发整齐的梳在脑后,髻角处用的是一个温润的灵玉做的发簪。此人身着黑衬道袍,明显不是道观的人。一方深邃的目光让人有些望不到底。暗棕色的瞳孔缓缓移动着,很明显,他也在观察老道。
“方虬,你愣什么,我爹叫你,你好歹吱一声嘛。”少女没好气的撞了撞他胳膊。
方虬立马反应过来,走上前双手奉捧,恭敬一拜。
“晚辈方虬,是温画芸的师兄。先生之名,晚辈早已如雷贯耳,如今一见果然非同一般。”方虬先是一波标准的商业吹捧,但听话的意思倒是有些不卑不亢。
老道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少整这些虚的,老子最烦就是作揖。一个个面善心黑,跟tm狗一样。”
“爹,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温画芸也不客气,直接顶撞起老道。
“人家方虬跟你无冤无仇,你干嘛老是话里面夹枪带棒的。”
见闺女生气,老道眉毛一舒,赶忙道:“你看你这是干嘛,不说了不说了,咱回。”
果然,任何家长面对孩子都是毫无抵抗力。
见老道服软,温画芸小虎牙露了出来,笑得格外俏皮。
“这才对嘛,咱回家。”
老道点了点头,但随后又是一愣,赶忙道:“闺女你等一下。”
“嗯?怎么了爹?”温画芸转过身问道。
老道闪到白晨星身旁,一把将他扛了起来,冲着温画芸点了点头,“走吧。”
“爹,这谁啊?”温画芸好奇的凑上来。
老道在她额头上轻轻拍了一下,“多大的人了,咋还小孩气。”
“先回家,等到了我和你细说。”
什么借口?老道打心里就是瞧不上这个方虬。这是一种直觉。在老道眼中,此人眼神里没有清澈之色,反而弥漫着杀气。这,也是让老道浑身战栗的主要原因。
算了,管他什么,老道心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老子就不信一个三四十岁的小娃儿能有多大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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