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头,闻着血腥气就凑过来了。太史令袁充言于上曰:“臣观天文,皇太子当废。”
上曰:“玄象久见,群臣不敢言耳。”主管天象的官员袁充上言皇帝,说这个天象已经显示出来了,说皇太子要废啊。皇帝白了他一眼,说这要你说吗?
天象早已经出现了,只是群臣没人挑头,都不敢说啊。同时对手杨广也不闲着,通过重金买通了东宫幸臣姬威,并将东宫一切动向及时上报杨素。
杨勇的周围好像到处都被安装了针孔摄像头,被放到了太阳底下。史书上记载:“于是内外喧谤,过失日闻。”
杨广最终出手了,这个枪子就是被他重金收买的东宫幸臣姬威,在杨广的威胁加利诱之下,姬威上书告之。
开皇二十年九月二十六日,皇帝从仁寿宫度假回来。上朝后就问百官:“我刚刚度假回来,应该开怀畅饮,为什么会闷闷不乐?”一旁的书呆子礼部尚书牛弘发言了,他说:“是臣等不称职,使陛下忧愁劳累。”
这哪儿跟哪儿啊。不过这也说明了废太子一事在朝廷百官中并没有多大的群众基础。杨广和杨素他们罗织的所谓的太子的罪证,其实大多数是见不得光的。文帝在朝廷上并没有看到一边倒地支持废太子的呼声。这让他大感意外。
怎么办?但隋文帝已经走火入魔,他决定的事情,那是任何人也改变不了的。作为皇帝,即使错了,也要错到底,这可是关乎自己权威的大事。不服,那就试试。国家机器为皇权服务的,再明白一点就是为我杨坚服务的,开关在自个手里,自己的一句话,立马就开动。
他根本不理会牛弘。但他不知道,杀戮如同治病中的化疗,一旦开始将泥沙俱下,很容易失控和误杀。皇帝转脸就把枪口对准东宫官属。
劈头就问道:“仁寿宫离这里不远,但是我每次返回京师都得严格准备仪仗保卫,就象进入敌国一样。因为拉肚子,我都不敢脱衣服睡觉,昨天夜里要上厕所,因为在后边的房间恐怕有紧急之事,就返回前殿居住。
难道不是你们这些人要危害我的家国吗!”没等这帮官员有任何申辩汇报,皇帝立马下令逮捕太子左庶子唐令则等人,并命令杨素将东宫的真实情况公之于众。那么好,杨素正在那待命呢,杨勇罪状那还用打稿吗?早已经演练过无数次了。
于是乎在这朝堂之上,宰相杨素把杨勇的罪证是说得头头是道,而且充分发挥了自身大脑联想的最大潜能,将很多没任何联系的甚至无中生有事件充分糅合并发酵,最后呈现给文帝和群臣的是杨勇无才无德无耻外加不忠不义不孝。最后给这个三不三无太子定的罪是:谋反。
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朝堂上还是有正直之士的。左卫大将军五原公元旻劝说文帝:“废立太子是大事,诏书若颁布实行了,后悔就来不及了。
谗言说起来是无定准的,希望陛下再仔细调查这些事。”但文帝根本听不进去,他早已经被这个舆论胁裹着向着未知的悬崖一步步迈去。
文帝立即下令让那边东宫已经被威胁利诱收买的官属姬威陈述太子罪恶。其实姬威还真讲不出来太子的什么罪恶,没办法,充分挖掘吧,把自己能够想到的罪恶都按到这个倒霉蛋头上吧。
在这些人的完美配合和充分运作下,由杨坚授意,杨素领衔、杨广指挥的制造太子杨勇罪名的小团队立马组成,很快就把太子谋反之罪坐实了。真是奇了怪了,这个当朝太子啊,他为什么要谋反呢?
难道还会有其他人比他更有机会登上帝位吗?既然没有,他干嘛非急着抢班夺权呢?答案很清楚。
因为有人需要他谋反!但文帝杨坚早已经不信这些个狗屁逻辑了。开皇二十年(公元600年)农历十月初九,长安的早晨已经很冷了,但比这天气更冷的是杨勇那颗更冰冷的心。
一群宫廷卫士在几个使者的带领下来到东宫,传皇帝手谕,招太子杨勇入朝。
预感到自己大祸将至,杨勇用惊恐的眼神和略显变异的声调问侍卫官:“父皇招我不是要杀我吧?”他的反应略显激烈,属于正常人的反应。但这也从另一面说明杨勇确实是个没有城府的平凡人,不是块玩政治的料,当太子那是真委屈他了。看来这个嫡长子制度也会误伤人啊。到了武德殿,杨坚那是玩真的啦,一身戎装示众,旁边文武大臣皇亲宗室庄严肃穆地各站一边。
禁卫军可是明晃晃的大刀长矛啊,杨勇以前虽然经常看到这种场面,但此一时彼一时啊。扑通一下就跪到了父皇面前。
内史侍郎薛道衡宣读诏书:废黜杨勇及其封王和公主的子女为庶人,并将太子东宫左庶子唐令则、五元公元旻、太子家令邹文腾等官员及其朝中与杨勇关系亲密者杀的杀杖的杖流的流,这些人的子女财产全部没官。
那边厢,杨素一干人等负责侦办太子谋反案件的专案组成员集体封赏,赐给杨素财物三千段,赐给元胃、杨约财物共一千段。真是几家欢乐几家忧啊。最大的赢家却是杨广。
十一月初三,册封晋王杨广为太子。宇文述为左卫率,参与杨广夺嫡的洪州总管郭衍荣升为左监门率。
朝廷势力重新洗牌。杨广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太子之位,杨勇为自己的顽虐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在废黜他的现场,杨勇对着父皇和百官泣下沾襟,说自己罪有应得,本以为会被处死,得以保命已经万幸。没有为自己申辩一句。没有说自己弟弟杨广一句坏话。洒泪拜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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