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收了眼泪,骂道:“出去也不知道给恁娘打个电话,我哪知道你个小马子是叫人卖了还是怎么的?”
“哎呀,我都这么大了,人家都卖小孩,谁卖大人。”
“那些叫人卖到黑煤窑的,死里边都木有人管,你还不当回事儿来,呜呜,我的命真苦哇,生个儿不听话,要是恁爹还活着......”
李锐顿时头大,花了20分钟好言哄劝老妈,并且保证明天一早就到家,顾大龙在这20分钟里坐在旁边一脸无聊,王彩云心小,啥事儿都管一管,顾大娘对儿子就完全是放养状态了,只要人好好地,去哪撒野都成。
和顾大龙夜里打车到县城工作室,又花了一百多块,休息一夜不提。
第二天王彩云接过李锐交上来的一千块钱,这是儿子出去打工挣的钱,刚回来就上交了,她心里乐开了花,却刻意板着脸问:“自己留了多少?200!200也不少了,不兴乱花哈,剩下这些恁娘我给攒着,赶明日上完大学了,给你娶媳妇。”
李锐点点头,老老实实扒饭。
过一会吃完饭,到老谭家坐在小马扎上,跟老谭说起机场遇到和尚的事儿,老头吐了口唾沫,骂道:“什么他妈的佛缘,不就是出来拉客户的么?跟拉皮条有麽不一样?”
农村信佛的多,老人常说举头三尺有神明,李锐听了有点紧张,赶紧按住老谭的胳膊说:“你这说的也太难听了,人家是大师好吧。”
“他娘的出来骗钱的大师还少吗?”老谭仍旧骂骂咧咧。
李锐撇撇嘴:“那你给人家看相算命的,也没少忽悠吧,还看风水哩,你自己家这个风水也不咋地我看着。”
老谭顿时语塞:“那个,我,那我是给这些人说道说道,让他们心里舒坦点儿,跟那些大师能一样么。”
“你还不如人家大师哩。”
“你个小崽子,我哪不如?”
“气功大师王林,你看人家挣多少钱,直接盖个大宅子,门上写‘王府’,你这才三间小瓦房哩。”
老谭两撇胡子气得一抖一抖地,闭眼想了半天,才缓缓说:“那人我看过面相,最多再蹦跶十年。”
如果不是被徒弟刺挠急眼,他不会道破天机
李锐听了心里咯噔一下,专心鼓捣磁带,不再答话。
新的一套杨家将李锐没听过,也不管老头听到哪了,再从头放,老谭想阻止来着,最终哆嗦两下嘴,啥也没说出来,怕万一徒弟嫌他小气,一使劲磁带再给他弄断了,评书磁带都是成套的,单买一盘可不好买。
刘兰芳的声音抑扬顿挫,在老听众的耳朵里,是一种享受,听到任炳代友而死,六郎冒名而活的情节,直教人热泪盈眶,再到杨星自称“杨九郎”的出场,又教人捧腹连连,一回回,一章章,“审潘洪”、“黑松林”、“云南发配”、“耗牛阵”这些情节环环相扣,让人欲罢不能。
李锐坐马扎上听了一上午,屁股都酸了,扭头看看老谭这老家伙,活得忒滋润,躺椅上往那一躺,火炉烧着,小菜两个,泸州老窖半瓶,还有半条白将,想抽就抽想喝就喝,这边再有一整套的评书一放半天,到饭点还有寡妇送饭,村里就没哪个老头比他舒服。
李锐有点羡慕,换磁带的空儿,说:“老谭,回头我也买个躺椅放你这,等我来的时候使。”
“放我这干啥,你小子自己买磁带回家听去。”
“嘿,我到时候买两张,你有本事别使......”
“哦,还有我的呢,那成。”
说了没几句话,有个老妇人敲门进了院子,后边带着个老实巴交的中年汉子,还没进堂屋,在门口冲老谭问:“你是谭半仙?”
李锐差点没喷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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