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首要动了……”
此刻,所有人都忍不住屏息凝气,目光牢牢锁在唐安安身上。
只见她从一个长竹筒中抽出一杆拖把,额,不对,是一杆毛笔。
接着双手持握笔杆,将硕大的笔头,浸入墨缸中,片刻便提起,两步跨到白绫前,挥毫泼墨。
唐安安身姿若翩鸿,动作优雅而迅捷,她手中的毛笔好似游龙,白绫似海浪一般飘摇起伏不定。
在台下人看来,仿佛就像一只丹顶鹤在白云间嬉戏。
白霜染皂,十数个呼吸后,几十团墨迹留在了白绫上,看起来,很是杂乱无章。
“就这?白瞎了一块好绫。”赵葙忍不住嗤笑。
赵孟启用手指轻叩席案,“别急着下定论嘛,她敢如此定然有点底气,看看再说。”
其他观众也是满脸迷糊,只愣愣看着,等待着谜底的揭晓。
好在唐安安也没有打算一直吊大家胃口,放下毛笔后,令小厮抓住白绫边角,将其绷直。
这时,大家才看出来,白绫上是一行行的草书,笔迹飘逸沉着,隽拔果断,流畅婉转中富有变化,如龙飞凤舞,并且气势磅礴!
众人无不惊艳,又是周密率先起身,开始仔细辨认,并朗声诵读。
“百花开後,一朵疑堆绣。
绝色年年常似旧。
因甚不随春瘦。
脂痕淡约蜂黄。
可怜独倚新妆。
太白醉游何处,定应忘了沈香。”
“好好!好一首清平乐!词好,字却更好!如此书法,在下衷心佩服!勿须多想,当为上上之评!”
按品评规则,并没有什么上上,只有上中下三等,周密如此,无非是表达自己激动之情罢了。
这副硕大的草书佳作呈现在眼前,观众们无论能不能看懂,都是纷纷拊掌赞叹。
毫不意外,其他四位评判也一致给出了上等评价。
唐安安向台下致礼,脆声道,“这阕清平乐,奴家十分喜欢,而且作词之人有些不同寻常,因为他如今不过才八岁。”
观众们又是十分惊讶,这首词由景到人,由人到物,由物到情,层层深入,又层层翻新,给人以妥贴、蕴藉、清空、骚雅的感受,虽然不算极品,却也是上佳之作,但没想到竟然是出自八岁孩童之手!
虽然宋代神童辈出,屡见不鲜,但人们依然热衷于追捧,并乐此不疲,所以皆是追问神童乃何人。
唐安安微笑着给出答案,“词作者便是循王六世孙,张炎,奴家大胆断言,假以时日,张小郎君必定成为大宋词坛领袖,前途不可限量!”
随即评判席中的张枢站起身,向台上揖手,“唐行首谬赞了,犬子顽劣,侥幸作出一首勉强过得去的词作而已,不足一夸,不足一夸。”
他嘴上说着谦逊的话语,可那满脸的骄傲就连瞎子都看得见。
随后许多人都向张枢恭贺,夸奖的话语漫天飞翔,从这一刻起,他那神童儿子算是名扬天下了。
卧槽,好骚的操作,居然在花魁大会给自己儿子扬名,六啊!
赵孟启都有些惊诧,同时心里又有些复杂。
张俊虽然人品不佳,但好歹也算个名将了,然而后代却完全弃武从文,变成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只知道吟风弄月的文弱书生,并且以此沾沾为傲。
文化昌盛是没错,可若是没有武力保护,一切都只不过是镜花水月而已。
可惜崇文抑武的风气已经渗入宋人的骨子里了,可不是一时半会能扭转的。
即便赵孟启多次公开提倡尚武,但收效甚微。
任重而道远啊!
赵孟启轻轻一叹,随即灵光一闪。
对呀,文明其精神,野蛮其体魄!
或许,可以试着利用一些受到大众热爱的运动,来引领风气。
比如这蹴鞠就很不错,但必须是对抗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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