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足够安全保证,臣伏请陛下收回由燕王领兵之意!”
王爚沉着脸,“臣以为,沿江制置司统兵总计二十万,抽出一万精兵其实不难……”
“不难!?”马天骥迫不及待地反驳起来,“你身为兵部侍郎,应该明白账面兵力是做不得数的,二十万里面,可战之军恐怕连一半都没有,沿江制司防区那么长,这要是抽出一万,防御必将出现漏洞。”
陈大方也帮腔道,“蒙古骑兵一向来去如风,都不知有多少次饮马长江了,若蒙古人侦知沿江制置司的布防有失,也如当年金兀术一般长驱直入,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沿江制司还要负责为两淮及京湖提供后援,如何也不能再轻动了!”
这些人的理由似乎很充分,重要的是他们人多,声音也大,燕王一系这几个官员的意见显得苍白无力。
赵孟启冷眼旁观了一会,突然断喝,“都闭嘴!”
随后他一步步走到马天骥面前,直勾勾凝视着,看得马天骥心中直打鼓。
“马侍郎似乎很不希望我带太多兵去平叛啊,莫非,心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还有陈中书似乎也是。”
说着,赵孟启把刚才反对抽调兵力的大臣一个一个看过去,仿佛要记住每个人的面容一般。
“殿下误会了!”马天骥做出问心无愧的样子,辩解道,“臣一心为国,绝无二意,贼乱看似凶猛,却终归疥癣之患,蒙古人的威胁才万万不可轻视,何况以殿下之文韬武略,不需要太多兵马也必能荡平贼寇。”
赵孟启轻笑,“呵…是么?原来孤在马侍郎心目中这么强大啊?哈哈,算你有眼光,就是希望你记住今日所言,他日可莫要改口哦。”
马天骥心底一突,燕王这是什么意思?
莫非被他看穿了?
看穿了又何妨,只要他肯去福建就行。
“殿下之才,世人皆知,以皇子之身临阵,自古以来亦不多见,因此可见殿下勇武非凡,怎么可能惧怕区区贼寇呢。”
“马侍郎这嘴,跟抹了蜜似的,说得比唱得都好听。”赵孟启哂笑,又淡淡道,“既然你们都觉得沿江制置司的兵马不能再动,那就不动了吧。”
马天骥以为得计,心头一喜,“殿下深明大义,心系大局,实乃社稷之幸,万民之福!”
“殿下!”钱焘几人急呼。
“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兵马不足却贸然出征,恐事与愿违,反受其害啊!”
赵与訔忧心忡忡,“以臣之见,匪乱只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虽然看起来汹涌,但很快便会显出原形,朝廷只要紧守仙霞关等闽浙通道,待局势明朗再做决策也不迟啊。”
到了这时,便是再迟钝的人也能察觉,无形中有张巨网正在试图将燕王裹住,燕王一系自然不愿意让他去冒险。
只是赵孟启想得却更深,也有自己的打算,“军情如火,怎么好耽搁呢,你们不用多说,我心里有数……”
“急报!”
殿外传来急切喊声,两名班直禁卫架着一个背三角旗的驿卒来到殿门外。
驿卒高举着红头信筒,“婺州急报,武义县数百柴民聚众暴乱,劫掠县中商户百姓后,逃出城外,遁入深山……”
话音未落,又来一个,“处州急报,遂昌县佃户抗租抗赋,打杀四名税吏和庄园管事等,啸聚千余人,堵与县城南门……”
“衢州急报!常山县押解往州城的税粮在半道被劫,疑为太平尖附近匪寨所为!”
“安吉州急报!长兴县范家村、周家头等地农户与经界工作队产生纠纷,引发骚乱冲突,一名经界执事官与两名百姓丧命,三十多人受伤,经及时镇抚,事态得以控制,但民间情绪极不稳定,统计司不得不暂停长兴县经界事宜……”
听着接踵而来的坏消息,满朝大臣陷入寂静。
赵孟启的脸色渐渐铁青,呵呵,真是好手段啊!
赵官家也沉下了心,隐隐闻到空气中那不寻常又有些熟悉的味道,这帮狗入的大头巾又要搞事了。
恢复清醒的赵官家将所有事情串起来,略微一想,就猜到这一切应该都是冲着自己儿子来的。
好啊!
真以为我赵家是泥捏的?
任由你们摆弄欺辱!?
我玩不过你们,难道我儿子还玩不过你们!?
“中书舍人何在!?”
赵官家带着愤怒的低吼,打破了寂静。
陈大方一愣,赶紧出班,“臣在,陛下有何旨意?”
赵官家一字一句,“制词,立燕王赵禥为皇太子,并监国摄政,即刻执行!”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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