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庙在城郊的一座小山上,寻常庙里清寒简陋,只有三五仆从守着,日日进香。
这几天却是“热闹”起来,先是送进来一个头发烧断的侍女,又送进来一个失了名节的千金小姐。
随着宋锦儿一起来的,还有十个五大三粗的仆从和十个膀大腰圆的仆妇,名义上是照顾宋锦儿,实际上是保护,是看管,是监视。
宋锦儿来到家庙后,终于吃上了饭。
家庙的饭清汤寡水,不见油星,但宋锦儿吃得格外认真,连一粒米都没放过。
差点儿被宋氏族人勒死,让她迸发出无限求生欲望。
吃完后,她把碗一放,不等仆妇催促,便双目无神地去宋氏的祖宗牌位前上香祈福。
许是宋侍郎有吩咐,岑嘉树暗中过来时,没有遭到阻拦。
岑嘉树走到庙中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短短几天,宋锦儿就瘦了一大圈,身上穿着灰扑扑的僧服,头上还给死去的方姨娘带着孝。
她未施粉黛,脸色蜡黄,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再无先前的半分灵动。
岑嘉树进来后,仆从和仆妇自动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人走后,宋锦儿才算原形毕露,她愤恨地把手中的香柱用力插在香炉里,而后转身一头扑到岑嘉树怀中。
岑嘉树有伤在身,猝不及防的冲击让他闷哼一声。
“我好恨!我好恨!我要杀了他们!把他们千刀万剐!”
宋锦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岑嘉树心里装着事,直接问道:“你把盐的事情告诉宋侍郎了?”
宋锦儿道:“是,我说了,我不说就是个死!”
岑嘉树皱紧眉头,这件事麻烦了!
宋锦儿满脸泪水,用力捶打着岑嘉树:“你一点儿都不关心我!你只顾着你自己!你都不知道,我昨天经历了多么可怕的事情!我帮你这么多,你怎么不来救我!”
岑嘉树本就心急如焚,哪里有心思哄她,抓着她的肩膀道:“我知道你昨天遇见了危险,我本来想去救你的,但半路被虞安和拦住了。”
宋锦儿也一下子想到,在醉红楼的时候,是虞公子道出她是侍郎之女的,原以为虞公子是为了给她解围,没想到是把她推入深渊。
宋锦儿红着眼睛哽咽道:“我到底哪里得罪了她,让她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
岑嘉树的耐心彻底没了:“她就是条恶狼!咬住人不会放的!以后你遇见她小心些!”
宋锦儿又道:“你快救我出去,我在这里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家庙里全都是牌位,每天十几双眼睛盯着她一举一动,她还要不停地上香念经,让她生不如死。
岑嘉树摇着头道:“我不能救你出去,我母亲发了誓,除非她死了,你才能进岑府的门。”
宋锦儿瞪大了眼睛,声音颤抖道:“那我怎么办?我怎么办?我不要在这里呆一辈子!我会疯了的!”
她咬着指甲,神情惶恐了许久,而后抓着岑嘉树的胳膊道:“大皇子!大皇子备受圣上宠信,一定可以救我出去!你去求他,让他救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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