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房门虚掩。
屋里,徐清在打电话,她语气嘲讽:“我和他在一起了这么多年,我想要个名分,有什么错?他不带我去见父母也就算了,连婚礼都这么寒酸,你是不知道,就请了十几个人,我穿着几百万的婚纱,都没人欣赏……”
林漾心下一咯噔,这和他印象里的徐清很不一样,他靠墙站着,默默听着,握紧了手里的高脚杯。
徐清:“我前几天还和他商量,想让他给我买套房子,他一直推三阻四,用的借口都是什么,需要好好挑挑,要买就买套好的。这么多年了,谁不了解谁啊?他就是不想给我花这个钱。”
“对啊,我要的又不是什么过分的东西,就一套房子,我没让他给我买像靳北笙住的那种庄园就不错了,他还是不知足。这么多年,我把青春都耗给他了,他还想怎样?”
“我现在就怕,坚持到最后没结果。再过两年,他在这边的工作结束了,估计就要回国继承家业了,我怕就怕他这一回去,家里直接把婚事给他安排了。”
“追回去?我当然想追回去,但他家势力不小,我怕他家里不同意,我再有危险。”
“我当然也希望他能护着我,但怎么说呢?连套房子都不肯给我买的人,我还能指望他怎么护着我?”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些什么,徐清笑道:“我觉得你说得对,他就是这么个人了,我还是得趁现在还能掌控得住他,能多捞点儿是点儿……”
一声脆响,徐清忙是回头,她只见林漾怒气冲冲的站在门口,一张脸,因为愤怒涨的通红。
她慌忙挂断电话,努力镇定心神,像没事人般,保持满是爱意的微笑向他走过去,拉住了他的手,撒娇晃了晃:“累了吧?”
“徐清,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林漾甩开她的手,冷声问道。
因为愤怒,他的声音都在发颤:“你真的爱我……不,你爱过我吗?你爱的究竟是我的钱,还是我这个人?徐清,你说啊!”
徐清后退了两步,低下了头,做势便是要哭:“林漾,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们明明好好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凶。”
林漾靠着房门,蓦的笑了:“好好的……是啊,我好好的等着被你骗,被你捞,这叫好好的。”
“林漾,我爱你这件事,你需要质疑吗?如果我不爱你,我能和你在一起这么多年?”
徐清哭了起来,眼泪大滴大滴的落在了地板上,林漾笑得戏谑:“因为我还有利用价值,因为我够傻,因为我他妈喜欢你!”
“林漾……你听我解释……”
林漾攥着手,逼着自己冷静:“徐清,这么多年,你想要什么我舍不得给你?你要上学,我供你。你要好的生活,我把卡给你,随你挥霍。你要好的工作,我给你找。你想认识更多厉害的人,我帮你引荐。你要什么我给什么,结果到你这儿,就因为一套没来得及买的房子,我就变成了小气鬼?”
“你想见我父母,想进我家的门,想要一场盛大的婚礼,我是不是许诺过你,等再过几年,等我再厉害些,我努力去做,我带你回家,带你见我爸妈。我甚至做好了,为了你,这辈子第一次忤逆长辈的打算。甚至,只要你爱我,我放弃一切都可以,我把你列进了我的人生规划,可你呢?你呢?”
“我……”
林漾失望的笑着叹了口气:“算了,是我蠢,是我不能做得更好,好到让你愿意为我装一辈子。这些年,我给你的也不少了,你从我这里得到的,远比别人用青春拼搏得来的还要多,你也不算亏,好聚好散吧。”
“林漾,我求你,你别这样和我说话。”徐清泣不成声,她伸手去拉林漾的胳膊,林漾甩开她:“徐清,我只是爱你,不是冤大头。”
……
在这晚争吵过后,回到英国,林漾便搬离了他们同居的别墅,他沉寂了一段时间,不停的用工作填满自己的生活。
靳北笙和孟迟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他。
直到半个多月后,孟迟生日,他实在推脱不掉,去赴了宴。
宴会上,再次见到了徐清,她很自然的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当着靳北笙和孟迟的面,上前挽住了他的胳膊,故作亲昵的在举手投足间,向他的朋友们表演着恩爱戏码。
林漾烦透了,他想甩开徐清,可在瞧见她眼里噙着的泪水时,终归还是心下不忍,没当面揭穿她。
宴会结束,坐在车上,他板着脸,徐清靠在他肩上,讨好的说着些有的没的。
“林漾,回家吧,我向你道歉好不好?我当时真的只是一时生气,你知道的,我有多想和你在一起,想和你领结婚证,想受到你家人的祝福,办一场光明正大的婚礼,这是我的执念。你知道我有多爱你,这么多年了,我们是怎么幸福的,还需要质疑吗?”
“你又在哄我。没钱了?还是想要钱了?”
“你一定要这么说话吗?如果我只图钱,我大可以去找一个能给我更多钱的人,犯不着无名无分的跟你这么多年……”
徐清一边哭,一边说着自己这么多年的不易,说着她让人糟心的家庭,说着她受过的冷眼,说着林漾对她的好。
林漾知道,这是她惯用的哄人伎俩。
但到底还是爱过,他还是会心软……
再后来,在徐清的央求下,林漾没有告诉靳北笙和孟迟,还有他们圈子里的朋友,他和徐清已经不准备再有以后的事。
毕竟徐清跟了他这么多年,他也幸福快乐过,能帮助她的,他还是尽可能帮着,也算是买下了她这么多年的青春。
可还没等他来得及和徐清彻底断干净,他擅自和徐清办了场婚礼的事就传回了国内。
他爸妈来后,找徐清谈话,被气了个半死。
直到林漾告诉他们,他和徐清分手了,爸妈才算是稍稍安下了些心。
那天,开车在路上,林漾还在和爸妈承诺,说不会再和徐清在一起了,等年底,他处理完这边公司的事,就回家。
结果,正说着话……惨剧便发生了。
只一瞬,他就没了意识……
……
林清浅去带他们回国,在看见父母和哥哥从太平间的小格子里被拉出来时,她虽然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可到底还是难以承受,当即便眼前一黑,泣不成声。
爸妈和林漾的后事,她处理的并不顺利,她无法接受一场车祸就能轻而易举的夺走她至亲的生命。
她低头看着怀里抱着的三个不算太沉的骨灰盒,这就是他们留给她的,最后的重量……
后来的很多事,是林漾的助理,和一个据说是林漾的好友派来的人,帮着她一起处理妥当的。
在回国前,她说想请林漾那位帮了很多忙的朋友吃顿饭,却被告知,他目前不在英国,这份谢意,只能以遗憾搁置。
再后来,林清浅在英国留学时,再次见到了当年那位帮助过她的人,才知道,一切如她猜测,当年那位没有透漏姓名的林漾的朋友,就是靳北笙。
而这件事,靳北笙从来没有和她提过……
至于林漾和徐清早就分手的事,除了徐清再没有人知道了,她也准备藏一辈子不说……
在狭小破旧的出租屋里,徐清午夜梦回,又一次梦到了林漾,还没等她来得及伤感,身旁,孩子已经开始哭闹,她只能忍着愤怒不甘和难过,起身去哄孩子,可越哄,孩子哭得越厉害,就像是在向她讨债……
因为,她曾辜负过一个很好的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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