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月应声,“郡主,是何罪名?”
“有客来访,自有听雨轩丫头下人禀报,她一个别处当差的,在我院子外头高声喧哗,成何体统!”
罪名还能没有,乱了规矩,就该打!
甄苏现下的起床气很大,扯了被子蒙头大睡,不想一个好听的男音道:“文姜表妹不愿见我么?”
甄苏恼了,拽开被子,对着窗外道:“见或不见皆是一般。”
“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遇。”
“遇如何?不遇如何?”甄苏反问,“人生若只如初见,只是当时已惘然。”
身在其间,他说是能自主姻缘,可事实是,他做不了自己的主。
而她呢,虽然得了自主姻缘的权力,她有心之人,却不能为她坚持到底,又有何用,不过是陡惹伤心。
“文姜表妹给我一月时间,一月之内,我定回复佳音。苏墨此生,非表妹不娶,海枯石烂,此心不渝!”
“你祖母病重……”这是金陵苏家来的家书里提的事,写信人是苏家的宗主,也正因为如此,苏墨未疑,苏敬斋也未相疑。
苏墨要离开了,他怕再不说,就会遗憾终身。“文姜表妹,你等我,我定不负你!”
“好,我给你一月时间,若无佳音,从此之后,相忘于天涯。”
“表妹保重!”
“墨表兄一路顺风!”
隔着围墙,她在屋里,他在外头。
要说的话,终于说了。
春风进入内室,手里捧着一个布包,“主子,这是苏墨与姚芸姑娘消息资料。”
甄苏接过,有十几页的内容,她顺手将布包塞到枕下。
“主子不看?”
“他说一月,一月为期,期满之后我再看。”
既给了人机会,就不应相疑。
甄苏打了个哈欠,“睡得正香,又被人吵醒,苏家后宅得好好定规矩,这般下去,可如何了得。”
收了赏银的仆妇,被甄苏下令杖责二十大棍。
春雨、春江二人监督,施杖的仆妇下手很重。
春江道:“记住了,下次可别再逾矩,与郡主禀报访客,你当听雨轩上下没丫头、管事?”
越过她们来禀报,分明就是逾矩。
扰了郡主休息,更敢打。
前有苏七娘为红玉钗背叛甄苏,现有仆妇为打赏的二两银子逾矩禀报,都该罚。
*
大都督府后院。
苏五郎、苏七郎兄弟俩坐在凉亭,长兄如父,苏绍不会教女儿,教导儿子多是教学问、书法,如何做人的道理全是苏敬斋教的。
他索性让两个儿子拿着兄长的派头管教苏七娘。
苏八郎站在五郎的身后。
“七妹,你十一岁了,你昨日为着毛元娘送的一根红玉钗,就要出卖、背叛自家亲人……”
苏七娘心下一抖,“我没有,不信你问小蓝、小红。”
“七姐姐,你收了钗子,非拉表姐去雅贤庄明珠阁作甚?”
苏五郎道:“你最好如实回答,否则,接下来一个月你别想踏出二门半步,再有,去京城的事你就别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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