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钗入冠,华服着身,玉指纤纤,端的是斟满葡萄美酒的掐丝莲花金杯。
面如满月,蛾眉皓齿,凤眼轻挑,睨的是宾客满座舞姬婀娜的繁华盛景。
女子带着三分醉态,四分妩媚,身子软软地斜倚在主座的椅榻上,下人见她已有几分醉意,踌躇不敢上前。
女人似瞧出了他的窘迫,丹唇轻启,用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慵懒声音问道:“何事?”
下人躬身向前,“回公主,下了帖子的一众大人都到了,只一人还未到,还需继续备下去吗?”
女人微眯了眯眼,“是高晏?”
下人将身子向下弯了弯,小声回道:“是。”
女人唇角挂上了三分笑意,眼里却如深潭般寒气逼人,“有意思。”
下人恭敬地继续问道:“下月的宴请还要给高大人送请帖吗?”
女人将手从腰上缓缓抬起,轻轻挥了一下,下人了然,躬身轻声退至屏风处。
女人依旧倚在椅榻上,看着西域装扮的舞姬载歌载舞,眼中无一丝波动,一曲终,女人开口称赞:“跳得不错,赏。”
舞姬受宠若惊,立刻跪下身谢恩。
这一厢,高府内却是一番不一样的景象。
忽明忽暗的烛火下,高晏奋笔疾书,写的是谴责公主奢靡浪费奏折。
高夫人瞧着自己的郎君皱眉挤眼的模样,放下手中的绣品,扶着腰缓缓起身,剪了剪烛芯,又将烛火往高晏处挪了挪。
高晏这才抬起头,忙站起身扶着自己的妻子,轻声埋怨道:“还费力起身做什么,我自己剪便是,你月份大了,这一动又要耗去好些力气。”
高夫人腼然一笑,“离生产还好些日子呢,这点小事都不让我做,岂不要闷煞我。”随后她看了眼高晏写的奏折,有些担忧地说:“高郎这已经是第三道了吧,如此下去,哪日公主怪罪下来该如何是好。”
高晏面带怒色,低哼道:“我这已经是挑轻处写了,本朝那位公主,宴会宾客必定请的是高官显宦,后宫不得干政,她竟都是给忘了吗?呵,倒是看我得起,光帖子我都收了三封。”
“话虽如此,可她终究是本朝最受宠的公主,我怕她因此记恨上了高郎,恐会有什么灾祸。”高夫人面露愁色。
“即便有什么灾祸又如何,文人风骨,为江山社稷谏言而死亦是气节。”高晏一副凛然模样。
高夫人摸了摸高高隆起的肚子,没再说话。
次日,朝堂之上,高晏狠狠参了公主一本,连带着昨夜去往公主府的座上宾皆无一幸免。
这方还未下朝,那方公主府内已得了消息,公主柳眉紧蹙,一掌拍在桌上,涂了蔻丹的指甲都被生生敲断了一节,“不识好歹的东西!”
来报信的宦官见状,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地说:“公主既然如此瞧不上这高晏,叫他再上不了朝不就行了。”
公主轻咬着朱唇,带些哀怨地说:“要他性命有何难,可现今这高晏在朝堂上堂堂正正参了我一本,若是他有什么闪失,众人岂不第一刻便想到了我,倒显得我一朝公主小家子气,被人上了几个本子就要了人性命,这以后我还如何……”
公主适时停下了话语,没将心底处最深的想法公之于众。
宦官眼眸低垂,眼里藏着几丝不易察觉的讥笑,随即恭敬地说道:“这有何难,让那高晏自个儿将自个儿除了,不就省去了公主的麻烦和心烦吗?”
公主挑了挑眉,看向宦官,“你有何妙计?”
宦官识趣地凑近公主,小声低语道:“西域有一物……”
一炷香过后,宦官已将计策全部说与公主,公主看着他,似笑非笑地说:“你这没根儿的东西果然阴毒。”
宦官做出谦卑姿态,“是小人僭越了,公主是菩萨心肠,这法子确不适合公主。”
公主看了看自己敲断的指甲,眼里闪过几丝狠毒,语气带着凶狠,“就安你说的办。”
宦官高兴地领了命,捧着公主赏赐的红珊瑚回了宫。
退朝后,高晏独自一人走在青石路上,众臣皆离他一丈开外,他自觉孤傲清高,亦不屑与其他人为伍。
直到周围的人已走得差不多了,一眉目清朗,清瘦挺拔,身穿官服之人才悄悄来到高晏身边,唤他道:“高大人。”
高晏转身一看是同僚,拜礼回道:“张大人。”
张庭亦回拜,起身后小心谏言,“张某有句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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